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43)
阮云禾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笑了笑:“多谢姑娘,我知晓了。姑娘手上的伤,还是去看看吧,免了落了遗症。”
阮云禾提着灯转身离去,心里忍不住地想起秦如轲的话,银簪扎得深,可见用了很大的力气,脖颈处骨头又多,不知道会不会震伤手呢?
无论如何,被抓的侍女都不像是凶手,衣柜后的暗层人尽皆知,她怎么会往那处躲?再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是瓮中捉鳖么?怎么想都该是杀了人赶快逃走才对。
她一路走一路想,到地方时,唐青已经站在那里了,走廊的灯烛忽明忽暗地映照在他脸上,将他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冷峻。
他双手背在身后,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直直地看过来,好像是专程在那里等她。
阮云禾快步走到他面前:“唐大人,此案还不能这么快下定论。”
“我知道,真凶不是那个侍女。”唐青看进她清澈的眸子,咬了咬牙将脸转开不再看她,“只怕这真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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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环这人最没耐性,咱们俩晚到,他可要气死了。”谢钧瞧着不远处的酒楼,乐呵呵地笑着。
秦如轲也一哂,驱着马加快了速度。
街道空空荡荡,一声高呼随着夜风灌进了秦如轲的耳朵:“世子殿下!”
两人都勒住了马缰绳,转头看去,发现是贺子安从街道那头策马疾奔过来。
贺子安用力勒住缰绳,身下的马匹双蹄抬起,长嘶一声。他也来不及下马,只喘着粗气道:“世子,坏事了,姜道长被指认是凶手,唐大人已经把她带走了。”
他话音刚落,秦如轲已经调转马头,策马冲入夜色之中,贺子安也跟在他后面。
“哎!不管沈环了?”谢钧伸出手,随即握了拳愤愤地垂下。他叹了口气,双腿一夹马肚子便跟了上去。
第23章 同乘
阮云禾被单独关押,又是焦急又是恼火,想起唐青的所谓“证据”,更觉得荒唐极了。
仵作早验过了,胡道长被害的时辰十分确定,那时她与秦如轲和谢钧在一起,还有一众侍女作证,无论如何这脏水泼不到她头上。可是她还是被抓来了,而且瞧着这架势,唐青是一定要给自己按一个罪名了。
唐青确实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被抓的侍女交代,是她跟着二公子去找的胡道长,一直到侍卫撞门都说得与碧晴一般无二,但是她一进房里就失去意识,再醒来已经浑身是血地坐在衣柜暗层里。
按他的想法,这定然是撒谎,她既然躲在现场,一定将撞门的情状听得清清楚楚,能说出来算不得什么。
但是周夫人让他务必将罪名安在姜道长身上,他思来想去,只好在这个失去意识上做功夫。
于是阮云禾所住的客房里出现了一本《迷魂》,唐青指控她身为道人却使些歪门邪道,迷惑无辜者去杀害竞争对手。
这显然是胡扯,若是真能迷魂惑心,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被抓。但是唐青死抓着她的动机和那本邪书,硬是将她押来。
阮云禾知道自己被人针对了,可是姜蔻为人低调沉稳,不像是有仇家的样子。
想起秦如轲先前说的关于问讯的事,她心里稍定,只要不用刑,口头上怎么问她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拖一拖时间,总能有机会脱身吧?
如果能找出真正的凶手,自然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阮云禾一边想一边蘸了杯盏里的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
她心里已有了怀疑之人,只是仍有些地方不通,当时撞门有三人,就算侍卫去叫人时离开了一会儿,还有两双眼睛盯着呢,凶手怎么脱得了身的?还能将那侍女拖到暗层里?
“啪”,门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唐青,只是个瑟瑟发抖的衙差,身后还站了个颀长的红色身影。
“世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到京兆府衙门来?”
是来救自己的?可是傍晚那会儿,他和谢钧都隐隐着急,晚上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阮云禾望着他眉间的肃杀之色,头一次感到有些愧疚,又想起上回在慎刑司,他赶来的时候,自己还生他的气。
秦如轲正忐忑得要命,他突然折返救人,这怜香惜玉四处留情的名声又是跑不了,他是不在乎名声,可是阮云禾若是知道他为了美人道长费心,不知道会怎么想。
两人都不好意思开口,一时相顾无言,还是那衙差小心翼翼地先出了声:“世子,唐大人只是吩咐把姜道长安置在这处,并未有为难,还没问话。”
秦如轲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阮云禾上下,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淡声道:“证据不足,唐青也敢将人押进衙门,我看他这个法曹是当腻了。将这位道长放出,唐青的账,我明日再与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