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15)
离他最近的温贵妃叹了口气,回道:“太子殿下今日不巧受了寒,正卧床不起,恐怕不能赴宴了。”
皇帝面上也没什么波澜,也懒得多问:“既病了,就让他养着。秦如轲——”
秦如轲恭敬行礼:“侄儿在。”
“没规矩的东西,带着你养的畜生滚去清延宫,太子什么时候病好,你什么时候才准出宫。”皇帝挥了挥手,决定把秦如轲赶到太子宫里,权当禁足。
“是。”
皇帝眼看着秦如轲爽快答应后又毫不犹豫地转身出殿,不由得怀疑自己罚轻了:“方才怎么回事?你们吵什么?”
“回陛下,是……”承华郡主话说一半,便被皇帝打断。
“不用你,阮家丫头说。”
承华郡主见皇帝偏帮了阮云禾,又见他目中含着警告,心中虽然憋屈,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委委屈屈福了福身。
阮云禾早没了方才那股子劲儿,柔柔弱弱地简单复述了一遍方才的事。
皇帝越听脸色越沉:“退婚?他倒是能耐。秦如轲既然不识好歹,这婚约便由他退了去。阮家丫头的亲事,就交给太后把关,这京中就他一个年轻贵子不成?”
众人一片哗然,不敢置信地望着阮云禾。
有太后的宠爱果然不一般,即便被退婚,身价也是不减反增。太后亲自为她挑选夫婿,岂非意味着,会由陛下赐婚?那莫说只是毁容,就算长成怪物模样,也是不愁嫁的。
阮云禾只怔了一怔,随即跪拜谢恩。皇帝都开了口,她与秦如轲的婚约必然是到此为止了。不知为何,心中终究还是涌起几分怅惘。
因为尚在孝期,阮云禾只同贵人们见了礼,便离了夜宴。
夜幕低垂,雪也小了许多,只飘着星星点点的雪点子,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宫中建筑的檐上挂着各式灯笼,灯光摇曳,映照着雪地上的人影。
贴身丫鬟墨玉给阮云禾撑着伞,见她瞧着雪景发愣,轻声问道:“小姐,回合康宫吗?这雪地里冷,待久了要着凉的。”
“去清延宫。”
“小姐是去找世子吗?”
“找他做什么?当然是去找莹儿。”
第8章 十皇子
除夕夜里,贵人们又大多都在宴上,宫人们也不见得有多么守职,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闲聊的,有吃零嘴的,还有赏雪的。
阮云禾寻到清延宫里,也没有特意避人,径直去了莹儿值守的地方,两人找了个偏僻地儿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便敲定了主意。
她正要折返回合康宫,却见皇帝身边的太监匆匆从正门走进,她侧身在檐下阴影里避了避,就看见秦如轲从内室走出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似的狐狸。
大太监恭恭敬敬地传了圣上口谕,秦如轲负手听着,也没什么反应,虚虚一揖当是领了旨,转身又进了房里。
“小姐,世子伤了您的心,陛下肯定是又罚他了。”墨玉也为阮云禾抱起不平来。
阮云禾温温柔柔地一笑,缓缓吐出几个字:“正是他活该了。”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欲走不走,又道,“咱们去听听怎么个罚法。”
墨玉有些紧张,又有点兴奋:“偷听?这好吗?会不会被发现?”
“发现又如何?我被他伤了心,来找他麻烦,不可以吗?”
墨玉到底担忧,便自告奋勇去檐下望风,阮云禾则独自走近房门。
她走到门前,停了停脚步,回首向身后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口听着里头说话。
“……遣散你贴身的小厮,让我好好照顾你,不得怠慢。”秦如轲靠坐在塌上,兀自笑出声,“也不知是在罚我还是罚你。”
秦自年躺在床上,方才喝了药,脸上略有了些血色但依旧显出憔悴,半睁了眼睛看向秦如轲:“照顾?你来伺候我?这是哪门子的罚?”
皇帝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在外人眼里是秦如轲丢尽了脸,在内活受罪的可是太子。他与秦如轲一同长大,关系好自是不必说,可秦如轲堂堂世子,伺候人的功夫实在不敢恭维。
他又喘了口气,声音里含了无奈:“世子亲自伺候我,那倒真是我的荣幸了。”
秦如轲煞有介事地去端了杯热水,走到床边递给他:“这也没什么,以前咱们陪阮云禾扮家家酒,什么没扮过?给你当几天小厮罢了,尚能忍受。”
这话一出,屋内屋外两个人都嘴角抽搐起来。
阮云禾红透了半个耳根,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混说!他们三人分明年纪相近,怎么就成了他们两个陪她扮家家酒!
秦自年被子里的脚趾也紧紧蜷缩起来,低声咳了咳,十分不自在:“儿时之事,何必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