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美人和她的靠山夫君(140)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害了自己!
宋琪玉回忆着往事,唉声叹气地走到东暖阁,还未进入院子就被护卫拦了下来:“大夫人请回吧,侯爷说了除了伺候的下人谁也不能进这。”
“也包括我?”
“是。”
“什么?”
宋琪玉一口气上不来,咳嗽了半晌,半是威胁半是哄劝,可护院浑然不动,她气得啐了一口,纷纷离去。
许是她边咳嗽边咒骂,许久才注意路上撒了不少石灰,味道刺鼻难闻,让她不悦地蹙眉,打量远处。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弄得府内呛鼻子。”
“回夫人,他们是给表少爷送膳食的人,因为害怕染病,所以用石灰消毒呢。”
宋琪玉的脚步停下,驻足疑问道:“表弟他病得很严重吗?是什么时候的病?”
“奴婢也不清楚,伺候表少爷的人都隔离不出,咱们应该不会染上的。”
宋琪玉听得一惊一乍,忽而想起她最后一次和裴玉安私会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他身上的红疹,不安揣测着:他的病和那些红疹有关吗?那会不会传染自己?毕竟她们曾经亲密无间过。
想着,她身子一颤,细思恐极。
突然想到今日一早自己的脖子上起的疹子,是痱子,还是和他一样的疹子?
她面白如纸,腿脚也仿佛坠了石头,艰难前行。
“夫人,您怎么了?身子不适吗?要请大夫过来吗?”
婢子投来关心的眼神,宋琪玉想都没想直接打断:“不用!我没事,你让人抓副清热解火的药,给我去去火。”
她不能请大夫,害怕被诊断出自己的症状和裴玉安一样,只能暗暗祈求着自己只是得了痱子。
想起往事,她后悔不迭,暗恨自己当初愚蠢被裴玉安蒙骗,上了他这艘贼船后除了胆战心惊再无其他。
而今自己还有身败名裂的风险,她后悔啊。
宋琪玉被颤颤悠悠地扶到梨香苑,随后打发了伺候的婢子,自己则慌忙走向梳妆台,拨开衣领朝镜子看去。
大片大片的红疹从脖颈蔓延到胸口,还有小腹,她惶恐不安地脱掉所有衣服,朝铜镜转了个圈,发现自己的大腿还有后背也不知不觉地长了很多红疹。
她轻轻伸手触碰,有微微的痛意,不像是痱子,沉思片刻,她瘫倒在地,双手因惊惧而抓紧了薄薄的衣裙。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长这个?为什么?”
宋琪玉崩溃得捂脸痛哭,一时不知道向谁求助。
.........
与此同时,裴玉安的病情也日夜加重,有油尽灯枯之势,当夜,长公主便唤来贺兰昭商议他的后事。
“看来姑母是认命了,只是没有了表弟,姑母往后又该如何?”
贺兰昭长舒一口气,带着无奈和怜悯,心疼永安伯夫人失夫失子的遭遇。
“是啊,本该是颐养天年,儿孙满堂的年纪,却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可惜你表弟未能留下个一子半女,让你姑母也有个念想。”
“你姑母信中说玉安怕是熬不过这个月底了,所以让我们备好车马送他们回自己府里。”
失子之痛,同为人母的长公主感同身受,因为同情,她也并未抱怨这对母子带来的一切麻烦,只能摇头轻叹一声。
“送他们回府的事,你尽快安排。等他们离开,里面的一切得仔细消毒,并将那间屋子尘封半年,不得再进入。至于我,我明日要上临安伯府,和毓菀郡主他们商讨此事,让毓菀郡主以永安伯新妇的身份守灵哭丧,也算全了两人的夫妻一场情分,此事过后,毓菀郡主也随她改嫁。”
“只怕母亲明日要受些委屈,临安伯府怕是会将这门婚事的怨气全部发泄在母亲您的身上。”
这门婚事两家本就不情不愿,又不想新姑爷是个短命鬼,让毓菀郡主新婚不久成为寡妇,这样的奇耻大辱,临安伯府上下皆心有怨气。
长公主无奈地苦笑,摇头轻叹:“他们心里有怨气,我也理解,不过我毕竟是长公主,陛下的妹妹,他们不会太过放肆。想来这门婚事当初就不应该成,真不知是蹉跎了毓菀郡主,还是害了你表弟。”
夫妻应为一体,互相扶持,举案齐眉,而不是相看两生厌,成为怨偶。
.......
过了两日,清晨一早,偏殿的门就悄无声息地打开,呜咽声和哀号声从中传出。
白色的担架被抬出,永安伯夫人抓着担架上的人,一路哭着登上马车,等到马车坐满了人,车轮慢慢启动,缓缓驶向远处。
人去楼空,偏殿被四处消毒后再次封闭,府内上下松了口气,可听着那幽怨的哭声竟生出几丝同情。
这表少爷到底得的什么病,自始至终也无人知晓,可看永安伯夫人哭得那么伤心,定是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