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奴(35)
她到这时候了,还要装模作样地来到他跟前狡辩,“我跟盛云锦当真什么事都没有,以前我们都是在一块玩的,你不记得啦?”
“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么多年,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就好了。”
对不起他的事,是指跟刚才那人眉来眼去,还是指没来得及爬上那人的床?
谢留在盛云锦那的印象焕然一新,他对盛云锦却不曾高看一眼。
书院器重的学子?等他考取功名,那他还得用多少年才能爬到他现在的位置。
只有眼前这个没有见识的女子还在认为区区一个书生就能比他出息能耐。
谢留长久不发话,胭脂略有些不安。
她试探地碰了他一下,是从先摸摸谢留的手开始,指腹擦过他的手背。
见他没有反感,才小心翼翼地将整只手握住。
“你。”
“我是来提醒你的。”谢留没抽出来,感受着手背上紧贴的柔嫩触感,他居高临下道:“很快就会选定拜堂的吉日,从现在起,会有人给你做喜服,喜欢什么样式的大可自己挑。”
谢留的脸突然凑近,扳着她的脸好笑地逼视道:“你可不要给我临阵脱逃了。”
第18章
她不是不愿意跟他拜堂成亲?
那就让他看看,她那个姘头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先前他们二人说的话,谢留都已经听见了,他武功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来得悄无声息,是以胭脂跟盛云锦都没能发现他。
要不是谢愠突然过来,兴许谢留还能听到更多关于他们针对他的计划。
盛云锦一离开谢府,脸色一垮,没有当即回书院去。
而是选择了去打听关于谢留的消息。
如果说之前还没有太多紧迫感,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
他虽老家在庐州,京都却也有不少关系,况且他有钱有人脉,家中还有人在京都做官。
摸清一个人的底细,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比如那个谢留如今是什么身份,气势为何那么盛足,好似招惹不起般。
他看他的眼神充满不善,对胭脂就仿佛势在必得一样。
为此让盛云锦内心感到淡淡的不悦,怎么说来,在心里,他已经将胭脂划分为他的人。
哪怕她名义上是谢留的妇人,可他们之间毫无感情。
她既然不喜欢他,他也配不上她,何不让胭脂另寻良配。
再则,胭脂嫁给他就是种错误,谢留这人,早该八百年前随着他父母死于非命,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让他活到现在。
早在多年前他就知道,谢家人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这些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盛云锦不知想到什么,神情一变,顷刻间流露出一种让人无法知悉的恶毒仇恨之色。
他得打听打听,要是他是个没什么作用的小小武官,那就最好趁他还没有大用时将他摁死在地。
就如当年他在胭脂耳边煽风点火,刻意引诱她那样,彻底断绝了他的生路。
府里下人得知,郎君和夫人要举办婚仪,按照管家的吩咐,皆兢兢业业地布置起来。
哪怕吉日还没到,也能通过府里忙碌的下人,和张贴的彩灯感受到那份欢欢乐乐的喜气。
正如谢留所说,中秋那日,绣娘下午就来给胭脂量身,说最快三日就能将喜服的样衣送来,再修修改改,不超过十日,就能完全做好了。
现在是最后一次修改了。
正红颜色的喜服,比胭脂的名字要浓艳,也更端庄大气。
“夫人怎么不高兴?”
绣娘瞥见镜子里的娇影愁眉苦脸的样子,登时以为是自己改得不满意。
胭脂回过神来,被好几双眼睛盯着,一时身形僵硬,努力挤出微笑问:“有吗?怎么看出来的?”
“夫人喜服穿在身上都没笑呢。”
小菊忽然抢白,被小荷偷偷掐了一把,小声叮嘱让她别多嘴惹夫人不开心。
胭脂将她们的小举动看在眼底,却没有责怪,反倒说:“我想笑呀,可是我这几日牙根不舒服,越笑就疼得越厉害。”
她按着脸颊,俨然做出一副牙疼的样子,不曾被怀疑是装的。
小菊傻乎乎地问:“是不是牙婆婆找上门了?”
所谓牙婆婆就是民间哄不乖小儿的一种说法。
意指孩子哭闹不乖,就会被牙婆婆找上,在牙根处施展秘法,疼个三四五天诊治诊治他的顽劣。
这种广为人知的传说只能吓唬小孩,胭脂假装凶恶的样子,啐了一口,“说什么呢,当我今年几岁?”
她模样有趣,又不是真凶,逗得两个小丫头捂嘴笑出声。
谢留本以为,等待拜堂成亲的这些日子,胭脂应该内心万分焦灼,私底下哭哭啼啼想尽办法阻止这场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