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噙着嘴角嗔怪道:“这样大的事,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儿……也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陈妈连忙掌嘴巴:“说是要给您个惊喜呢,瞧我这张破嘴给说穿了!二奶奶您就权且当做不晓得吧。二爷为着您,那可真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男人比他更用心了!”
“他?…他这人惯爱使坏,平日里可没少气我,陈妈你可别被他迷惑了。”毕竟盼了那身份太久,内心里掖不住甜蜜,鸾枝抿着嘴儿,懒懒地把脚儿伸出去:“就挑那个牡丹金线的吧,喜庆。”
“诶诶,二爷也说您一准喜欢这个!”裁缝是个四五十岁的唠叨婆,矮矮胖胖的,粗糙手指把鸾枝脚面抚在掌心,一边比量,一边啧啧直赞叹:“难怪外头都说二奶奶把二爷吃得死死的,只这一对玲珑小脚儿,看哪个男人不动心?…我们二爷也真是好命,两个女人,一个会做生意,一个会持家生养,只怕吃完了二奶奶的喜酒呀,回头邓老板的喜酒也要……”
“咳!”
话还没说完呢,却听到重重一声咳嗽。
好个嘴碎婆子,不要命了!
陈妈清了清嗓子,不阴不阳地瞪了裁缝婆子一眼:“二奶奶身子大了,睡得多,早些量完了出去吧,吵吵些什么。”
连忙岔开话题。
鸾枝心尖儿莫名一颤,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位嬷嬷刚才说的是……什么叫两个女人?邓老板几时又冒出来的喜酒?”
挨千刀的,让你嘴-贱!陈妈拼命剜着眼睛。
裁缝婆子这才惊觉说漏了嘴,心里头都是后怕,连忙改口道:“哎,是庆功宴呢。听说月底商会重选,二爷这回当上咱宝德县的副会长啦!”
撒谎,刚才听到的明明不是这个!
鸾枝可不好哄,蓦地想起邓佩雯那张笑容可掬的脸,早先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这会儿被一点拨,却忽然想起来最近两次的家宴都有她。回回她一来,老太太的病就好;每次来还都给自己带礼物,一口一个‘鸾枝妹妹’……
再一想沈砚青,竟然也已经好久都不曾动过自己了。从前即便不肯给他,他也总要胡搅蛮缠地把自己衣裳撩上去,非要去吃吃她一对茹儿才肯睡觉。如今呢,有时故意把春光半露,他却竟也不吃不看。哦,他除了碰碰自己的嘴儿,已经再没有与她任何地方有过亲密接触了……哼,只怕这样着急地给她抬举身份,暗里也藏着甚么猫腻。
女人的第六感生出狐疑,鸾枝气闷起来。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笑道:“哦,那是该摆顿酒庆祝庆祝。”
“诶诶,是是。”裁缝婆子不住点头,再不敢多嘴。
鸾枝一下没了兴致。
打发走众人,把门儿一关,挑出来那女人送的几匹缎子和首饰,一古脑儿全扔去杂间里,不要了。
连送人都不想。
晚上对着铜镜贴花黄,瞅着那黄灯下男人刀削玉琢般的侧脸,心里头便说不出的气闷。
把花儿一戴,问沈砚青:“喂,好不好看?”
“好看。”沈砚青正靠在床头翻账本,闻言不由抬头凝了鸾枝一眼。这十天来瘦了许多,那凤眸幽幽如深潭,下颌上一片青茬儿不消,莫名多出几许沧桑。
放在往常,鸾枝铁定走过去替他按揉肩膀,可惜今晚就是一点儿也不想心疼他。
见沈砚青凝着自己发呆,偏又问:“是人好看还是花好看?”
一边说,一边笑盈盈地站起来,腆着肚子走到床沿边,把才沐浴过的身子贴着他懒懒坐下。
那娇身儿软热熏香,一抹开襟的蚕丝小衫将里头两座美物清晰勾勒,粉盈盈,酥满满,就像一对熟透的桃儿,勾着人去揉、去捏、去含、去咬。她的眼神也好似春水泛波,痴痴凝着他看;手上更不闲着,纤柔的指头沿着他精实的双腿往上慢慢攀爬,虫儿一般将人-慾-念勾起。
分明是存心求好。
然而却不敢要她。怕她将来会恨,恨自己弄脏她身体。
沈砚青峻眉深凝,想起来已经好久不曾与鸾枝有过亲近,心中也怜也痛,却无从表达。只得不动声色地把账本放下,挡住那迅速腾-涌的部位,掂起鸾枝纤细手指儿在唇边轻-吻:“人好看……我的女人,是这世上最好看。”
才怪,好看你为甚么不敢要?碰我一下你就会死嚒?
鸾枝的笑容黯淡下来,想了想,咬着下唇忿忿道:“沈砚青你直说吧,是不是也和外头那些姨娘一样,嫌我不干净呢?我可告诉你,天地作证,我和凤萧清清白白,那天他连一根指头都没动过。今晚是最后一次解释,你若是再胡七八想,也甭给我扶什么正了,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