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显然也被他的样子吓住,只是一瞬,三哥问我:“七妹,你今日和易南闹别扭了?”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三哥叹了口气,“七妹先回荷园睡觉吧,三哥和易南说几句话。”
我很想尽早摆脱这样的胶着状态,听三哥这样说,立马起身,临走前,我还是有些不安:“你们不会因为这碗蔗糖膏打架吧?”
易南双手攥着玉碗,紧绷着脸没有说话,三哥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会?是朝政上的事,听话,回去睡吧。”
我刚走出屋门,三哥的贴身侍卫一路护送我到荷园,见我进了屋,点了灯,方才离去。
第二日晚饭,桌上多了一碗蔗糖膏,以后的每晚,我都会吃上这么一碗。
一晃十多天,端午前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很足,我窝在院中的椅榻上啃着青果磕牙,突然觉得眼前一晃,眼睛一阵刺疼,再睁开眼时,白刺刺的日光像把利箭,直直向我眼眶射来。
一直到黄昏,情况才有些好转,当时我以为是白天盯着太阳看的缘故,没太放在心上。
翌日端午节,太师府按例是要规规矩矩大办一场家宴的,既是家宴,我就很识趣的没有往上凑,实则,易太师也没有邀请我。
午时,阿凌揣着几个粽子来荷园找我,放下粽子就急忙走了,我啃着粽子蹲在池塘边儿看荷花。待吃完一个粽子,想拐回屋再去拿一个,起的有些急,眼前一黑,栽倒在池塘里。
还好我水性好,在水里折腾了许久,才拽着荷叶挣扎着爬到岸边,我自觉闹腾出来的动静不小,却还是没有引来一个影卫过来搭把手。
我浑身湿漉漉沾满污泥坐在岸上,眼睛酸涩,张不太开,我在岸上坐了一会儿,整个荷园静悄悄,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人能发现我现下的窘态了。
我半眯着眼摸索到屋内,小香不在,许是和院中其他姐妹聚在一起过端午了,我无奈的摸去净房烧洗澡水,还好,在我研究怎么给木柴引火时,小香过来了。
小香很是惶恐,我安慰她说我不会把方才落水之事告知易南,她才急急忙忙地去给我准备洗澡水。
沐浴过后,我的眼睛还是没有好转,有种酸涩肿胀的疼,小香翻着我的眼皮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我想自己拿铜镜细细查看,尚未走到铜镜前,眼睛就被铜镜折射过来的亮光刺了一下,我连忙闭上了双眼。调了下气息,再去睁眼望向铜镜时,一道亮光又迫使我不得不闭上双目。
如此反复几次,我才意识到,本公主的眼睛见不得强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之前更一章
☆、第十六章
如此反复几次,我才意识到,本公主的眼睛见不得强光了。
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半眯着眼睛,或者捂着一只眼,还是勉强可以的。
我哆哆嗦嗦去翻找医书,没看几页,就觉得上面的黑字像是能走动般肆意在纸上横冲乱窜。
一直到了晚上,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我眼睛出了问题。
等到易南拎着装有蔗糖膏的食盒过来荷园时,我想了想,还是把此事告诉了他,他静静听我说完,如我所料,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撼,只是立马丢下我跑去找大夫。
我趁机剜了一勺蔗糖膏,用手帕包好,藏在衣袖里。
大夫过来后,细细诊断了一番,也没查出来什么,只嘱咐我要多休息,少用眼,休息一段时日,多半会好起来的。
我原本对这个住府大夫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如此诊断,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当下,我谢过大夫,又用了一口蔗糖膏,有些为难的对易南说:“今天吃了太多甜食,实在吃不下了,可不可以不吃?”
易南铁青着一张脸撤下了蔗糖膏。
第二日,三哥与易南同来荷园,三哥先是问了些我眼睛的状况,又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眼睛,说:“蔗糖膏确实太甜,吃多了对牙口不好,今日三哥带来了决明子茶点,决明子去火名目,想来,对七妹的眼睛也是有好处的。”
我笑着咬了一口茶点,仰头对三哥笑,“清爽可口,七妹可不可以贪心,以后早中晚都吃上那么一盘?”
易南抢白说:“照你这个吃法,用不了两日,就该又腻了,依我看,一天最多只能用一块。”
我扁了扁嘴,“你也忒小气了吧,又不用太师府做,三哥还没说什么呢?再说,就算是吃腻了,再让三哥来换些其他的糕点不就可以了,是吧,三哥。”
三哥眉眼含笑的摇了摇头,“七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三哥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得意的冲一旁垂首而立的易南吐了吐舌头,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