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我真的因学会了骑马而死里逃生了一次。
猎场大门处已集结了不少人,见着我们,有三四人迎来,爽朗的笑道:“易兄今日好雅兴,竟乘车前来打猎,莫非是想载一车猎物回去不成,哈哈哈......”
易南笑说:“这要看蒙兄给不给面子了。”
这位蒙兄抱拳说:“好说好说,今日不管是谁,所打的猎物都让你拉回去。”
他们三三两两闲聊着,我一直跟在易南身后没有搭话,就要进猎场时,终于有人看到我,叫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我刚要回应,易南替我答道:“这是我最近新认识的朋友,不巧跟易某同一个姓氏,也算是缘分吧。”
周乃国姓,若是方才易南不抢先拦着,估计我就会坦荡荡自报家门了,我感激的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的易南。
那人呀了一声,“小易易,你福气不小啊,先是认识了易兄,今日又遇上了我,待会儿进了猎场,咱俩一起踏平整个猎场,定能夺得今日猎场第一杀手的名号。”
不等我回应,他又说:“这就说好了啊,小易易,不能临场反悔了。”
易南把我托上一匹枣红骏马上,笑道:“该不会是今日又没人肯与你合作吧,休要打我家小易的主意。”
我家小易,亏他说的出口,我翻了个白眼过去,恰巧被这位公子看到,他鼓起腮帮子道:“不与我一起就算了,还要翻个白眼给我,有这么看不起人的吗?我才懒得理你呢。”说着扬鞭绝尘而去。
易南牵着缰绳仰脸向我道:“他是定国公府上的苏二公子,性子直爽,成日里跟个小孩儿似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瞄准易南又翻了个白眼,“你家小易?”
他脸红了一红,别开脸,小声解释,“既然姓易,现如今又住在我家,我这样说,也不算错吧。”
我趁机打趣他,“还真是,将来你娶了五姐,咱们还真是一家人了呢。”
他索性不跟我说话,只管牵着缰绳向猎场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待与方才那帮人都走散了,他说:“今日要暂且委屈你一下。”
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翻身跨上了马背,拽着缰绳坐在了我身后,我有些不自在,刚想发作,他嘘了声示意我闭嘴。
眨眼间,直觉耳旁刮过一阵风,直吹向前方,策马前去,树桩下倒了一头身中利箭的野猪。
场面算不上血腥,但也足够我缓上一阵子,原来狩猎一点儿也不好玩,真后悔答应同他前来此地。
易南下马前去查看野猪,回头见我半眯着眼脸色苍白,搓着双手有些愧疚道:“襄王最喜欢狩猎,我理所当然以为你也......是我考虑欠佳了,我同他们说一声,咱们还是先回吧。”
他这番道歉诚意很足,加上我现在还不怎么想回府,抬头环顾了下四周,折中道:“这里密林层层叠叠的,会不会有些奇异山珍之类的美味野果?”
易南蹙眉思忖了下,缓缓走过来,“还真有那么个地方。”
易南策马带我来到一山坳处,我见这里的林木与其他地方的也没什么不同,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他示意我下马,道:“往常狩猎不急的时候,我总要在这个地方呆上一呆,时间久了,也发现些门道,还是识得一些能食用的果子的。”
我笨拙的翻身下马,看着淡定十足的易南说:“看不出来,你居然文武双全啊。”想了想,加了句,“这一点,倒是随了易太师。”
他似乎没听见我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向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下驻足停留,我蹦跶过去,还真有果子,青青红红的大枣七零八落的挂在不高不矮的树杈上。
易南分外有眼力劲,不由分说弹跳了下,左手抓住一个颇多红枣的树杈,用力摇晃了下,还好我反应的快,在酸枣掉下来之前,及时往后撤出去好远,没有被酸枣打中。
待酸枣落的差不多了,我顾不得矜持,蹦跶过去蹲在地上把酸枣一一捡起来,放在衣袍上兜起来。
接下来,我们又发现了能叫出名的山里红、野酸梨、野石榴,叫不出名的乱七八糟好看或奇丑的野果。易南负责爬树,我负责吃不了兜着走,一个时辰后,已捡了一大堆果子。
我们正围着堆如小山的果子嘎嘣磕着牙,听见有人道:“哟,两位易兄今日志不在打猎嘛。”
我吐了嘴里的果皮,抬眼见是方才猎场门前说话的那位蒙兄,我瞅了眼正在用手帕擦拭果子的易南,不知该如何回应。
易南把手里擦拭好的果子递给我,又随手捡了地上的一个野果扔给了马背上的蒙兄,突然,又一声尖叫,“哎呀,小易易,你们居然在这里吃独食,呀,不对啊,易南,你怎么对小易易这般好?刚才我可是都看见了,你给小易易的是用手帕擦拭干净的长得极为匀称的果子,给蒙兄的却是没擦拭过的扁果子,太偏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