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惧着哭岔了气:“我是成亲了,易南说,要等我眼睛好了后再圆房,易南,易南,你在哪,易南......”
易南,你在哪里?
宴帝的手没有下去,他伏在我身上良久,说了句:“别动,我不会伤害到你。”又过了一时,他带着酒气的双唇轻轻掠过我双眼,在我脸颊上停了下,翻身躺在了我身侧。
我颤抖着身子哭哭啼啼整理好衣衫,黑暗中,身侧的宴帝一动不动,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未动,呼吸细长平稳。
他,睡着了?!
我抹了抹泪,从床榻上翻滚下来,连滚带爬摸索到院子里,靠着树睡去。
易南,你怎么还不来?
醒来时,我躺在床榻上,大婶在屋内窸窸窣窣张罗着什么,我问:“现在几时了?”
嗓子疼,昨夜......
张大婶手不带停道:“已是巳时了,今儿姑娘想吃些什么?”
没有食欲,没有胃口,“昨夜,张大婶......”
“哦,昨晚上公子开恩,准了老身回家了一趟,这刚来了不到一刻钟,见姑娘睡的挺香,就没叫醒姑娘,怎么?姑娘可是不舒服了?”
我哼唧了声,拖着昏沉的脑袋起身,衣衫是完好的,昨夜,我明明是抱着院子里的树睡着的。
宴帝,昨夜是真的醉了吗?他今早是几时走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待半个月后,宴帝过来时,我抱着张大婶从市集上买来的小狗紧张到不行。
张大婶过来重沏了壶茶,又拖着脚步远去,我有一搭没一搭捋着窝在膝上的小狗的毛发,纾解内心的不安。
宴帝坐了一坐,问:“这小狗,取名字了没?”
“小黑。”
“可它明明是白色的。”
“我看着是黑色。”
“也是。”
又坐了一会儿,他咳了下,说:“那晚,我醉了,没有出什么糗,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我揪着小黑的一撮毛,“醉了?”
他叹了口气,“搁在平时,那么点儿酒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那晚,想着第二日成亲,我心情颇为愉悦,喝的有些许猛,没想到竟醉了,惭愧惭愧。不过,我酒品一直很好,就算是醉了,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晚,也是如此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酒品很好?什么叫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我...我张了张了嘴,干喝了几口暑气,愣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我总不能说,你错把我当成了斯年,撕了我的衣衫,扒了我的衣裳,要强行对我怎么怎么滴吧,我,怎么说出得出口?!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这个瞎子,真真切切体会了一回哑巴的感觉,这酸爽,根本停不下来。
我鼓着腮帮子翻着白眼狠狠揪了下小黑的毛,惊得小黑嗷一声从我膝头跳下来,颠儿颠儿跑远了。
宴帝悠悠道:“你自个瞎,别把旁人都当做瞎子,成吗?你当下的面部表情,我可是看得真真的,莫非,那晚,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哼了一声,“没,没,你人品酒品那么好,怎么可能?”
他笑了下,舒了口长气,道:“哎,你酒品可就不行了,我醉了还知道自个找张床睡,还能准时准点醒来,你啊,醉了就知道死死抱着树睡,我当时急着回宫成亲,硬是掰不动你环在树上的胳膊,当时差点儿把你胳膊卸下来,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弄到屋里,害得我几乎耽误了成亲。”
“你意思是,我要向你道歉?我要感谢你?”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莫要放在心上,给自个增添心理负担。”
堵在胸口的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就此晕死过去,我牙磨的咯吱咯吱响,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叫。
他又笑道:“说了不用报答我了,你也不要太过计较了。”
我硬挤出一丝笑,咬牙切齿道:“你是和斯年成亲,为什么不找她喝酒?”
他不紧不慢道:“怎么?你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算你狠,倒打一耙的事情,做的很是顺手,不亏是一国之帝,我,着实佩服。
用饭的时候,他突然问:“你想看得见吗?”
我想,我做梦都想,我死都想。
他叹了口气,幽幽说了句,“我倒是觉得,你这样也挺好。”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瞎了试试!
我气呼呼扒了口饭,他突然起身,攥起我的下巴喂了我一个什么东西,拍了拍我的背,帮我顺了下去。
“什么,什么东西?”
“长生不老药。”
鬼才信。
“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他打了下我的脑袋,“就你,我要害你还用得着浪费一颗毒^药吗?帮着消化食物的药丸,只有益处没有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