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累了,两人便搂着软枕并肩倒在了软榻上,少顷,纪鸢想起了什么,只继续问道:“那另外一个坏消息呢?”
纪鸢说罢,只见霍元昭难得默了一阵,脸上难得透着一抹复杂,过了好一阵,甚至隐隐哎叹了一声道:“至于坏消息么?就是大嫂身子好似有些不大好了……”
说到这里,只顿了顿,道:“半月前,连大嫂的娘家人都特意赶来了……”
这些,纪鸢之前早有耳闻了,此刻闻言,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屋子里静默了一阵。
然而静默不过一句话的时间,便见那霍元昭一改方才的唉声叹气,只忽而侧过了脸,压低了声音跟纪鸢八卦道:“纪鸢,我与你说,此番大嫂的母亲来了,就连大嫂的妹妹也跟着来了,我那日见了,长得不如大嫂好看,姿容只有大嫂五成,不过俩个感觉极为相似,人群中可以挑拣得出来的那种,一瞧便知定是两姐妹,那什么,我听芙儿表姐说,大嫂似乎想要将她妹子配给大哥做续弦,不知真的假的——”
霍元昭一脸神秘兮兮,然而,纪鸢之前早早便听说了,嘴上只道着:“大少奶奶果真有那么严重了么?”
霍元昭道:“大嫂身子本就弱,尤其自三年前小产一回后,落了一身病痛,便愈发厉害了……”
说到这里,又忽而感慨道:“大嫂人好,就是命不好,身子不好不说,嫁的还是大哥这样一个冰坨子,真不晓得这几年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一提到那霍家大公子,只见霍元昭生生打了个颤。
霍元昭连连摇头,便是连那大公子的名都隐隐有些不敢提,并非霍元昭如此,便是连府中所有人都隐隐有些畏惧大公子,尤其是这两年,大公子驻守北疆,变得更加威严冷峻了,身上隐隐带着些肃杀之气,比起大老爷都还要令人生畏。
而听到霍元昭无端提起那霍家大公子霍元擎,只见纪鸢双目闪了闪,过了好一阵,只见那纪鸢咬了咬牙关,重重的“嗯”了一声,难得对霍元昭的说辞表示赞叹。
霍元昭顿时瞪圆了双眼,双目炯炯的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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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霍元昭在纪鸢这里用了午膳,又在她这里歇了一个午觉这才离去。
临走前,想起过几日便是端午节,届时城南的汴河会举行热闹非凡的龙舟赛,霍元昭几个正在筹谋如何央求霍元懿领着她们一道出去玩。
这日,她觉得纪鸢越发上道了,便十分迫切、跃跃欲试的想要邀请纪鸢一道前往,以往,纪鸢定是想也未想立即推却,而这日,却见纪鸢挑眉想了想,忽而道着:“成,那就这般说定了。”
霍元昭闻言一愣,显然有些傻眼。
而纪鸢心里头琢磨的则是:那日婉婉约了她,她答应若是可以出府,便陪她游玩一日。
第42章
却说端午这日, 一大早纪鸢便早早起来梳洗打扮。
前两日, 纪鸢特意去禀了尹氏, 这还是入霍家这么多年以来, 纪鸢打头一回主动提出想要出府走动一回。
尹氏见纪鸢这么些年几乎没怎么踏出过霍家的府门, 其实也隐隐有些忧心, 生怕将她给闷坏了。
眼下, 见她主动提及,又是跟山东老家王家那个闺女相约, 深闺女子倘若能得一闺中蜜友,其实着实是一桩极为难得的事儿。
纪鸢不比霍家几位姑娘,一年到头,大小宴会不停,时时在京城各府露面, 交友的机会也多,这王家闺女或许是纪鸢唯一的一位好友,尹氏自然连连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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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纪鸢身着一袭白色里衣端坐在梳妆台前, 只见她素面朝天, 三千青丝犹如瀑布似的垂至腰际, 纪鸢只一脸慵懒的双手撑着下巴, 从铜镜中观摩着菱儿跟春桃两人的衣裳争夺大战。
菱儿瞧中了一身杏黄色兰花提花刺绣褙子,春桃则喜欢那身亮丽的藕粉色裙摆绣着几只蝶儿戏花的百褶凌裙, 两个各执己见, 毫不相让, 只差点没争得急红了眼。
最后, 还是那抱夏出马,干净利索的为纪鸢挑了一身碧绿的翠烟褙,下头是散开的同色水雾状罗衫裙,这才终止二人的争端,制止了一场生死较量。
这几身衣裳是打从庄子上回来后,府中送来的,今年夏日赶制出来的衣裳,这两年,京城渐渐时兴这类江南的轻薄纱质面料,便是材质的好坏,一摸便知分晓,肉眼却有些难辨,是以,此番穿在纪鸢身上,便是被人家挑剩了的,依然瞧着轻薄软绵。
此番,只见纪鸢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飞仙鬓,上边仅仅戴了一支简单的玉簪,一身碧绿的烟裙,腰部掐腰,裙摆往下渐渐散开,只见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举手投足间如风拂动杨柳般曼妙婀娜,窈窕多姿,正脸还未曾瞧见,光是这身段便早已令人移不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