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缓了一阵后,见外头雨势稍小了几分,甄芙儿便起身走到窗子前将窗子推开一角往外瞧了瞧,见外头阴雨连连,整个院子被云雨乌云包围着,平白惹人烦闷,这雨一连着下了好些日子,也该消停了吧。
今儿眼皮跳了一整日,不知为何,这些日里老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头有几分烦闷,唯恐有糟心的事儿发生。
抄写经书,一来是要为大房尽份心意,这二来嘛,其实也是稳稳自个的心神吧。
甄芙儿立在窗子前立了片刻,凝兰见外头雨大,怕她着凉,特来劝说。
正要关窗时,忽而听到外头一阵喧哗,甄芙儿闲来无事,便冲凝兰道:“你且出去瞧瞧,外头发生何事呢?这大雨天的,怎地如此吵闹?”
凝兰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便匆匆进来了,只道着:“姑娘,原来是那纪姑娘所居的屋子漏雨漏得厉害,这会儿正临时往三姑娘这边搬呢?”
甄芙儿闻言只有些诧异,默了片刻,只疑惑道:“那纪鸢原是住在哪儿来着?
凝兰道:“好像是往西边的一处院子,地方稍稍有些偏,去的人少。”说到这里,语气忽而一顿,似乎有话要说,又有些犹豫不决。
甄芙儿见状,只挑了挑眉,问起。
凝兰下意识的看了甄芙儿两眼,微微抿了抿唇,方小心翼翼道:“方才好几个丫头在那游廊底下隔着镂雕的花窗往那昭晖院瞧着热闹,奴婢去时,昭晖院那边的动静已经停了,便寻了小丫头丁香问了一遭,这才得知,原来那领事的像是二公子跟前的元宝,亲自在指挥着搬东西。”
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只见那甄芙儿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眯了起来。
凝兰见甄芙儿脸色不大好,立即安抚道:“许是……许是那三姑娘去寻二公子帮的忙也说不定,姑娘,您是知道的,二公子往日待那三姑娘还算亲厚。”
甄芙儿闻言,搭在窗沿上的手指渐渐紧了紧,沉默良久,只故作镇定道:“你且再去打听打听,只是派了元宝出面,还是二公子也……露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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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纪鸢能够住到昭晖院来,最为高兴地莫过于霍元昭了,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纪鸢,上至吃穿用度,下至卖萌耍宝替她解闷,可谓是方方面面都顾忌到了。
主要是这霍元昭性子过于跳脱了,隐隐与那甄芙儿、霍元芷不是一路人,跟三房两个堂姐妹又差了些年岁,聊不到一块儿去,打小没得多少亲近姐妹,虽有纪鸢,却是个懒得没边的。
每回都是她巴巴往她那边跑,她极少主动往她这儿来过,便是来了,屁股都没坐热,便又跟着了火似的,立马跑了。
眼下纪鸢终于来了,只觉得多了个伴似的,满足了霍元昭打小的一个小心愿,不过,嘴上却嘴硬道:“我只是先拿着你试手,回头便能亲自照顾我阿弟了。”
纪鸢闻言只笑而不语。
纪鸢两个手臂擦伤蹭伤了,腰胯有一处地方也青紫了一大片,最要紧的便是她的左脚,被扭到了不说,还被压得肿了老高,生生肿成了个包子似的。
好在未曾伤筋动骨。
是大夫上说要在寝榻上静养半个月。
“回头我去跟太太禀告一声,往后啊,你就直接搬到我这里住得了,横竖我这院子大,我一个人住也住不过来。”
“就是这些日子太太忙得没边,压根顾忌不上,待这场大雨停了,待……待大嫂那边……好了后,我再亲自去央求太太,你就别管了,安心住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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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菱儿正在给纪鸢脚上上药。
纪鸢光着脚丫子歪在软榻上,一只脚丫子白嫩光滑,小小的一只,一手堪握,另外一只又红又肿,跟只猪蹄似的。
纪鸢只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霍元昭的唠叨,一边皱着张脸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的猪蹄。
恰逢菱儿上药上完了,正要替她包好,霍元昭见状,立马兴冲冲道:“我来包扎,我来,本姑娘手巧着呢。”
说罢,将菱儿往旁边一推,坐在了菱儿原来的位置上。
见纪鸢脚边放着一盒上等的白玉软膏,霍元昭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冲纪鸢道:“这便是二哥送来的那盒药膏吧,真好闻,你可真是走运,二哥房里的可都是些好东西,听说这盒药膏还是二哥从大哥那里讨要来的,宫里头的娘娘们才用得到的,往日里便是连我都讨要不着,没想到这日二哥这般大方,直接给你送了来。”
霍元昭一脸嫉妒。
纪鸢闻言只皱着眉头道:“这不是你送来的吗?”
霍元昭道:“我昨儿个拿给你的时候难不成没跟你说吗?是二哥派人送来的,我特意亲自送到你手上的,瞧我这记性,一见了面就将正事儿给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