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初一时生无可恋,只凄然道:“我要回家,我要回扬州去···”
那一旁劝解的思柳听得心里头突突直跳,直道:“小姐,千万莫要这般胡言乱语,这叫有心之人听到可如何是好啊!”
又在一旁费尽心思的开解道:“姑爷早起发怒不过是起床气呢,毕竟昨晚喝得那般酩酊大醉,不然怎地衣衫不整的便直径出去了,想来必是还未完全醒酒呢!”
那苏媚初听了哭声见小了。
这思柳见机便又奉劝道:“小姐昨夜劳心劳力,衣不解带的侍奉了姑爷整整一夜,若是让姑爷知道了,定会心怀感动的。”
又道:“等会到了时辰姑爷定会过来带着小姐去给老夫人磕头请安的,这会子小姐哭得满脸花猫似的定会惹人不喜的,今日乃新婚头一日,咱们得开开心心,和和睦睦的,便是那老夫人见了也定是会喜欢小姐的,更别说姑爷呢?”
那头苏媚初听了,只犹豫问道:“他当真会喜欢么?”
思柳用力点头道:“定会的,小姐这般伶俐可爱,哪个会不喜。”
这苏媚初听了,只觉得心中稍稍宽慰,便又觉得那思柳所说的言之有理,这初来沈家,便哭哭啼啼定会引人不喜,待他人闻了去,指不定怎么编排呢?遂连忙爬起来拭泪。
毕竟她是这五房的正头夫人,往后便是这院里的女主人,母亲说过,得拿出主子的气派好生打理好自个的院子,若是院中一派和睦安宁,便是那院里的爷们也定会高看一眼的。
想到那沈毅堂,这苏媚初心中可谓是几经复杂,一时间爱慕有之,埋怨有之,不知何时,竟也凭添了几分惧怕在里头。
这思柳劝了苏媚初梳洗妆扮,便吩咐人取了备好的新衣过来,乃是一身大红色锦缎裙,外罩着一件红色双孔雀开屏绣云小袄,边缘滚着金丝缀,好不华丽喜庆,光彩耀人。又亲自到随行备好的八宝盒子里取出一对金累丝镇宝凤凰金钗,堪堪可配得那身新人红裙。
这思柳看似据理力争的奉劝着苏媚初,实则心中诸多不安,那个姑爷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个好相处之人,自家小姐生性纯良,若是那沈毅堂并非良人,这自家小姐往后可怎么办呢?
思柳趁机外出打探一番,得来的消息令自己生生打颤:原来这姑爷屋里早已纳有一位得宠姨娘,并且还早已有孕在身。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有侍奉的通房,这还只是在元陵,在那京城宅子里更是莺莺燕燕一屋子。思柳见所得来的消息竟是这般不尽如人意地,一时满脸愁容,虽早有耳闻那国公爷之五子生性风流,此刻却道当真是眼见为实。这般情多风流,若是这被小姐知道了,可怎生了得?尤其是那位姨娘那里···
光这般想着,这思柳脑海中早已上演了一番暴风雨将至的戏码。
这苏媚初端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见自己绸缎云锦加身,金银珠宝在侧,却依旧改变不了自个相貌平平的事实,想到那沈毅堂拥有天人之姿,而自己如此平庸至极,竟一时自惭形秽,生出几许自卑感来。
又在房中盼望许久,眼看就要到了往那世安苑请安的时辰,仍然未瞧见那沈毅堂的身影。
这苏媚初一时有些焦急,又有些担忧,生怕那沈毅堂不会出现,待等了又等,眼看时辰到了,预感那沈毅堂不会出现了,终是心焦气躁起来,直把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也给丢掉了,苏媚初后知后觉的气得起身道:“好,当真是好极了,新婚之夜将我抛下便算了,此番与那长辈请安也要丢下我,他沈毅堂究竟是把我当做什么呢?”
这苏媚初原地来回走了几遭,简直是越想越气,竟怒目切齿道:“此番他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他好呢!”
说着便愤然起身往外走去,竟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这思柳大惊,简直不知是该拦还是不拦,这拦么,可眼看与长辈请安的吉时已过了,未免落得不忠不孝的名头。这不拦么,此番任由那苏媚初胡闹下去可不得一发不可收拾呢。
思柳一时纠结不知如何是好,便见那头苏媚初早已逮了丫鬟命道:“你速前方带路,本夫人亲自前往那斗春院便是!”
思柳赶紧上前拦住,道:“小姐,那姑爷此刻···此刻并不在那斗春院中···”
那苏媚初质问道:“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原来这思柳早早便派人去前去打探了一番,得知那沈毅堂根本不在自个院里,自打从凝初阁出去后便直接去了那揽月筑,便是到这会子还仍未瞧见出来呢。只是,这叫自个儿如何开的了口呢?
思柳张了张嘴,却是道“姑爷他···姑爷此刻····”竟是一时不忍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