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正欲伺候春生穿上,沈毅堂却是顺手接了,嘴里淡淡的道着:“我来吧——”
素素闻言,微怔,随即,从善如流的将绣鞋递到了沈毅堂手中。
沈毅堂接了,却是将自己长衫的下摆轻轻一掀,然后在春生的身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春生有些发愣,便瞧见那沈毅堂半蹲在了春生脚边,只忽然伸手握住了春生的脚踝。
春生见状,便知晓那沈毅堂要作甚,只忙缩着脚,嘴里急急的道着:“别,我···我自个来——”
尽管春生与那沈毅堂早已无比的亲密了,可是这女子的脚向来隐晦,这大白日里,春生仍是有些不适应。
况且——
沈毅堂却是紧紧地捏着,嘴里微微抬着声儿,厉声喝着:“别挣,又不是没瞧见过,瞎别捏啥——”
春生闻言,只微微咬着唇,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沈毅堂将春生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脚上包裹着凌白的裹脚布。
沈毅堂握着春生脚放入手心,精致小巧,他手指微微并拢,便将整个小脚丫子握在了手心里了。
尽管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沈毅堂似乎依然能给感受到掌心里的滑腻。
不由想到了前几日的画面。
沈毅堂微微抬眼,果然瞧见小丫头双目微闪,神色忸怩,一副颇为心虚不自在的模样,尤其,便是连耳根都泛红了。
沈毅堂心中颇有些悸动。
面上微微挂着笑,只微微用力,握着春生的脚丫子用力的捏了捏。
春生面上顿时一红,只觉得又痒又羞,脑海中不由想到了难以启齿的画面,顿时又有些恼。
只抬着脚用力的挣了挣,嘴里咬牙道着:“你作甚,走开,不用你了——”
一时,抬着脚便用力的踢着,一只脚被沈毅堂握在了手心里,另外一只脚因着动作大,险些踢到了沈毅堂的脸上。
沈毅堂顿时脸黑,眯着眼只一动不动的看着春生,眼中似乎隐隐有冒火的趋势。
春生一时有些心虚,半晌,只轻轻的别开了眼。
在一看过来时,便瞧见那人蹲在自个的脚边,正微微低着头,一本正经的替她换着鞋。
许是动作还有生疏,却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仿佛在对待一件多么上心的事情似的。
春生眼底忽而有些动容。
眼前这人,曾经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他是可呼风唤雨的主子,在她们那些下人的眼中,他是掌控着她们生杀大权的人,宛若天人般。
而她们呢?
宛若蝼蚁。
便是连与他说一句话,都会战战兢兢,心生惶恐。
春生从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蹲在她的脚下,如此细致的伺候着她,却甘之若素。
沈毅堂替春生换好了鞋,便令她站起来。
裙摆下探着一小截玫红,与身上的穿戴色系相呼应,分外适合。
沈毅堂瞧了又瞧,总算是满意的道着:“如此,便完美了——”
春生见状,便小声的对着沈毅堂道了声谢。
哪知那沈毅堂却得寸进尺的凑了过来,凑到春生的耳边低声道着:“昨夜的事儿不记仇了罢,那么今晚咱们——”
说着,后头的声音渐小。
可是却成功的令春生面上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渐渐地开始失控。
春生不由咬牙切齿的看着那沈毅堂,又羞又愤的道着:“休想——”
说罢,只越过了沈毅堂不在搭理他了。
沈毅堂见状,只微微挑了挑眉,冲着春生的背影慢条斯理的笑着道着:“那咱们走着瞧···”
春生立马出了卧房。
不多时,司竹领着两名小丫头备了热水过来。
春生出去了,沈毅堂只得自个洗漱,自个穿戴了。
用完膳后,春生将送去江家的贺礼复又重新查看了一番,待到了时辰,便乘着马车去江家了。
不过,却是未曾与那沈毅堂同行。
凭着沈毅堂与江家的关系,他自然会过去。
只是,春生与他的关系不清不楚,于情于理,没有同他一道前去的道理。
沈毅堂此番好似也并未曾强求。
话说春生趁着那沈毅堂去了一趟书房,便直接领了素素与司竹出府了,三人坐在了马车里,马车极为宽敞,素素与司竹亦是坐在了马车里,春生身边一人一个。
素素历来跟随春生走南闯北,算是瞧见过市面的,倒是司竹,她是被直接发卖到静院的,除了静院哪儿也未曾去过,是以便有些小心紧张。
春生瞧在眼中,倒也未曾多说些什么,司竹年纪小,比不得院里的菱兰稳重,但人却勤快老实,心性不错,春生较为喜欢,横竖往后若是跟在她身边的话,终归是会慢慢适应的,春生倒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