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话语有些杂乱。
春生不由抬眼瞧了一眼,却意外撞见了苏夫人打量的眼神。
春生一愣,只朝着苏夫人浅浅的笑了笑。
便见那苏夫人朝着她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林氏,听了蒋老爷的话,顿时双眼一红。
只忙将信件接着一把拆开了,一目十行的的瞧了下去,随即眼泪便滚落了下来。
信中说的乃是关于当年自己母亲蒋氏的事情,原来当年乃是将蒋氏配给了苏家,只是蒋氏自幼是在蒋母溺爱中长大的,性子单纯天真,不喜那苏家长子粗鄙粗俗。
一次偶然的机会,竟然与那胞兄的同窗,与那温文儒雅的林公子一见钟情,竟然趁着大婚之前,与之私奔了。
这件事简直是蒋家的奇耻大辱,气得那蒋姥爷差点魂归西天了,蒋家与那苏家差点由亲家变成了仇家。
蒋姥爷一气之下,便与那蒋氏断绝了父女关系,生生将自幼疼爱的嫡女给赶出了蒋家,从此,那蒋氏便再也未曾回过家门了。
几年后,蒋家与苏家重归于好,便将庶出的四女嫁给了当时的死了妻子的鳏夫做续弦。
直至后来传出了林家那桩子事儿。
蒋母是悔不当初,几乎是日日以泪洗面,只怪当年蒋老爷心狠,恨自己护不了自己女儿的周全。
是以,便是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还在四处打探着失踪林氏的消息,终归是这一辈子的心病啊。
林氏瞧着,这才知道为何自己打小便没有去过外祖母家了,只时常从母亲嘴里念叨着呢,原来这里头还有着这样的隐情。
心中不由有些心酸,为着蒋氏,也为着蒋母。
随即,便又从信封里发现了一张地契,林氏瞧了不由一愣,竟是原来那林府的地契。
林父当年喊冤入狱,却并非什么谋逆的大罪,并不会牵连林家,只当年林家父母相继过世,只剩下了个十二三岁还失踪了的幼女,林家诺大的府邸便落入了宗亲手中。
这十几年来,林氏一族彻底败落,林府已被几经发卖,春生已私下打探过好几回消息了,均是无功而返。
却没有想到竟是重新回到了老祖宗手里,怕是废了不少心的吧。
往事如烟。
春生接过林氏的信件,看了后,心中便有些复杂。
竟没有想到蒋家与苏家,与林家还有着这样的一层渊源。
蒋老爷坐了一会儿后,便道着:“好了,你们好好用饭吧,饭菜都已经凉了,有什么咱们往后再说吧···”
又留着林氏一家定要在府中久住。
林氏告知其将要为老祖宗守孝半年。
蒋老爷听了一愣,沉吟了片刻,只对着林氏沉声道着:“云儿有心了···”
倒是并未曾劝阻。
说罢,正欲起身,却忽而瞧见了坐在一旁未动的苏夫人,这才忽然想起来。
便问着苏夫人:“对了,你今日过来是有何要事不曾?”
所有人的视线便朝着那苏夫人瞧了去。
便瞧见待进了门后,一直安静听着他们说话的苏夫人此刻忽而从椅子上起了身,只忽而朝着春生这边走了过来。
春生微愣,苏氏已经走到了春生跟前,只含笑着瞧着春生。
忽而伸手一把拉着春生的手,对着舅姥爷与林氏二人笑着道着:“瞧瞧,这张小脸生得多么的俊俏,尤其是那双眉眼,简直与二姐生得一般无二,难怪母亲这两年时常念叨着,说是这一众小辈中,最是疼爱你了,还要托咱们为着春儿找个如意郎君呢?”
说到这里,只对着蒋老爷道着:“你平时里扬言最疼爱春儿,这件事儿,你这个做舅姥爷的是不是得替着她张罗张罗?”
蒋老爷闻言,面上不由有些尴尬,只笑着道:“这种事儿委实不是我这么个大老爷们所擅长的,不过,我门下倒是有几个优秀才俊,届时,我便留意看看——”
苏氏闻言,只呵呵笑了几声,随即便又伸手用帕子捂住了嘴。
半晌,这才冲着蒋老爷道着:“就知道这事儿靠你定是靠不住的,这不,还是母亲英明,母亲知我平日里是个闲不住的,爱走动,认识不少优秀的青年才俊,临走之前,还特意与我嘱咐来着,要为其择一上好的佳婿呢,按理说,母亲刚走,不便提及此事,只是,此乃是母亲临终前的遗愿,我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到这里,只忙拉着春生的手,走到了林氏的跟前。
面上含着笑,道着:“春生今年已经十六了吧,是个大姑娘了,咱们都是做母亲的,我当知你心意,嘉云放心,我定会替春儿好好挑选挑选的,这整个诺大的扬州最不缺的便是青年才俊了,即便这扬州没有合意的,咱们还可以去京城挑选是不,春儿她表姨便在京城呢,放心,春儿生得这般绝色,想要找什么样的人家找不着,这件事儿就包在姨母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