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只抓着春生的手拍着道:“所以,听姐姐的话,不要想那么多,先随着姐姐搬过去吧,甭管将来是个怎样的情况,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事情最坏也不过如此了,不是么?”
春生并非听不进去道理的人。
相反,她本身是个心思通透的,莞碧与归莎说的话,她都懂。
只是,有时候事情发生到了自个身上,尤其是不如意的事儿,便会下意识的排斥着,逃避着。
归莎说的话,她听得分明。
其实,一开始,亦不过是闹闹性子罢了。
事已至此,那沈毅堂决定了的事儿,她便在如何不情愿,哪里反抗得了呢。
见归莎与莞碧两个如此口若悬河的劝解着她,不为旁的,便是自个再如何不情愿,也不能令这些对她关心的人为难啊。
半晌,春生只淡淡的点头,道着:“我知道了。”
莞碧见她总算是松了口,便放心了。
她还真怕春生继续这样犯倔下去,届时又闹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呢。
一旁的归莎听了,亦是不露痕迹的松了口气儿。
只忙扭头对莞碧道着:“莞碧,快些去打盆干净的水儿来,瞧瞧这张脸都快被弄成花猫脸了,赶紧擦擦···”
看了一眼外边的时辰,尽管这大夏天,太阳落得晚,可经过这么一通闹着,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外头已经昏沉了,早已过了饭点。
又将外头随行的丫鬟唤了进来,吩咐着:“这个点已经过了晚膳时辰了,你先去厨房瞧瞧,看看厨房里还有些什么饭菜,若是不精细,便让厨房的婆婆重新炒几个菜送到书房来,就说是我吩咐的便是呢。”
当下莞碧到耳房张罗着打水,随着归莎过来的丫鬟们忙到厨房里寻着吃食,皆是在围着春生上上下下的忙碌着。
归莎只对着春生道:“爷今日定会在老夫人院里用晚膳了,许是会回得稍晚些,咱们便在这里用完了饭在过去吧。”
不多时,莞碧端了温水过来了,伺候着春生洗漱。
没一会儿,丫鬟们又领了饭菜送过来。
饭菜菜色丰盛精美,一看便是精心料理的,只春生兴致胃口皆不好,不过泱泱的只用了几口。
用完晚饭后,已是到了掌灯时分。
归莎便领着春生直接往正屋里去了。
临去之前,莞碧一时红了眼,只拉着春生的手道着:“春生,往后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了,你若无事记得时常来探望探望我。”
春生听了未免有些动容,亦是红了眼,只忙转身抱住了莞碧,道着:“我会的,莞碧姐姐。”
归莎见了亦是有些为之动容,却是笑着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别整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好吧,就在同一个院子里,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哎呀呀,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啊,就这样吧。”
莞碧闻言,只瞪了归莎一眼。
转而对着春生道着:“你放心,横竖一切有归莎姐姐在呢,还有蝶依,小蛮她们,大家都在了。”
春生听了不由挤出了一个笑容。
天色已晚了,府里上下皆点了灯,整个斗春院静悄悄地。
一个小丫鬟提了个灯笼走在前头探路,归莎领着春生,亲自将她送到正屋里去。
却说整个正屋里是灯火通明,廊下,屋檐下皆是挂满了灯笼。
一路走过,偶尔碰到几个小丫鬟,皆是恭敬的朝着她们打招呼,嘴里唤着“归莎姐姐,春生···姑娘。”
待绕过了游廊,前头便是沈毅堂平日里居住的正屋呢,远远地便只瞧见蝶依正正在台阶上踮起了脚尖往那头巴巴的盼着着。
见有人打着灯笼从书房那头过来了,便知定是春生她们来了,只忙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笑,道着:“怎么挨到了这个时辰啊,用过饭了没?”
说着便拉着春生的手,眼里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
爷将春生提了一等大丫鬟,并安排到爷跟前贴身伺候的事儿,整个院子里早就知道了,方才归莎姐姐亲自领了人到春生屋里将她的东西收拾过了,正是蝶依随着一道过去的。
在春生来之前,归莎姐姐便提点了她,让她什么都别问,只照着平日里那样相处便罢了。
便是归莎姐姐不提,她亦是晓得的。
她与春生走得较近,对于她的性子,习惯皆是知根知底,是以,此番见了,并没有多问半句,生怕引得她不高兴。
蝶依忙领着春生往里走,一边走着,一边不漏痕迹的道着:“快些进来,方才老夫人打发院里的小厮过来了,让厨房备了些热汤,说是爷吃了几口酒,怕是待会儿便快回了···”
春生听了不由一愣。
想着待会子那沈毅堂将要回了,便有些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