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季宁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谁又能够说这其中和季矜的婚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呢?
好不容易在季江和季淳那里顺利过关了, 可是季宁这个时候却偏偏又来横插一杠子了,怎么能够不让耶律明月心里气恼呢?
可是他却还不能够表露出来, 不然的话,那场面会如何, 耶律明月心里都能够预料得到了。
只是在这之前, 他心里一直压着季朗那件事情, 他居然到如今都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告诉他。
其实只不过是荀珏心里太过在意自己的儿子的想法了,因而有些患得患失的不敢面对他而已。
然而,荀珏没有料到, 在那之前, 季朗先在宴会上遇到刁难了。
季矜回到了濮阳,又要和耶律明月成亲了, 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
世家开宴如今不可能不邀请她,而季矜自然也不会不去赴宴。
只是她带着季朗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总会有各色的眼光在他们母子两身上打转。
可不是嘛, 寡妇, 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再嫁,再嫁的男人居然还是刚刚被大陵打败的鲜卑将军。
无论哪一个都很有噱头, 这么组合在一起,更是让人想不侧目都难。
季矜倒是向来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可是季朗还小, 她不想让他面对这些。
因而季矜总是尽量在季朗的身边为他遮掩着这些不怀好意的眸光,可是女郎和郎君的宴席自然是分开的,季矜不可能一直在季朗的身边为他遮风挡雨。
而季朗自己也不想当一个只会躲在阿母裙子后面无能哭泣的小郎君,他也想要好好保护自己的阿母和阿妹。
“阿母,您过去吧,不要让那些夫人们久等了。”
看着季矜忧虑的眸光,反倒是季朗先笑着对她劝慰道。
季矜明白季朗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再聪明他也还小,不应该面对这些的。
“朗儿,有什么事情派人过来告知阿母,好吗?不要逞强!”
季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季朗的头叮嘱道,孩子太过懂事了也会让她忧心。
看着季矜殷切关怀的眸光,让季朗的心里面一暖。
他重重的对着季矜点了点头,这才让她微微放下心来往夫人们那边走过去。
有阿母和阿妹在,那些人最多不过是嘴上痛快两句罢了,哪里能够伤害到他呢?
季朗的身份在这些濮阳贵圈的小郎君里面,说起来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他的生父不能让人议论,可是那些清河县主是他的义母,他又是大皇子的伴读,宫里的皇子公主都和他交好。
尽管世家看不起季朗的出身,可是却又不能不拉拢他。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季朗这样的身份才容易遭人嫉妒。
如今他的阿母要再嫁了,嫁的人还是鲜卑的将军。
那些嫉妒季朗的人都以为这是抓住了季朗的什么把柄了,想要借此来攻击他。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阿母要嫁人了,还是鲜卑的蛮夷,要不要借个肩膀给你哭泣一下啊?”
“哎哟,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可怎么办,碍于孝道又不能做什么。听说鲜卑男人的脾气都很不好,动不动就喜欢动手打人啊!”
诸如此类的话语,季朗一路走来他没少听说。他知道那些人就是故意在他的耳边说给他听的,可是季朗眉眼都没有动一下,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那些小郎君们真的就如季朗所料,也就只能是嘴皮子上动了动了。
他们看着季朗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无趣的撇撇嘴,也无可奈何。
尽管季矜一直心里记挂担忧着季朗,可是面对着心怀鬼胎的夫人们,她也得打起精神来面对。
她知晓这些夫人邀请她来赴宴,就是想从她这里打听出一些什么消息来。
而且,季矜这样的经历,事实上在场的夫人们多数是看不起她的,毕竟要嫁给一个鲜卑蛮夷。
可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如今季矜的弟弟季淳又是刚刚立下了大功,还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自然她也是需要拉拢交好的。
对于这些圈子里应有的规则,季矜心里很清楚,可是她同样也很厌烦。
崔真也在这里,她和季矜对视一眼,眼眸同样闪过一丝厌烦和无奈。
“季二娘子,恭喜啊!”
不管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这些夫人们面上自然一个个的都恭贺季矜喜得佳婿,陛下赐婚赐得好。
“矜在此谢过众位夫人吉言!”季矜举起酒杯朝着她们敬酒道。
酒过三巡之后,就要进入正题了,她们迫不及待的明里暗里对季矜刺探了起来。
“此次陛下也是想要鲜卑和大陵交好才有此喜事,听闻耶律将军一表人才,如此并不算委屈了季二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