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矜优雅从容的走了进来,她没有看向荀珏,恭敬的对皇帝行礼道:“妾身参见陛下。”
“免礼,起身吧。”皇帝 打量了她一眼道。
“妾身此来,实在是有一件事□□关重大,不敢欺瞒陛下。”
季矜低垂眼眸,纤长的眼睫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伤神又落寞。
对于这样的美人,没人不会对她动容宽容几分的,皇帝不免放轻了声音道:“是何事?你且慢慢道来。”
季矜恭敬的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呈上前去,然后坚决的对皇帝道:“妾身的夫君,君侯荀珏,他就是崇德太子的嫡子。”
季矜的话掷地有声,将皇帝都给吓懵了一瞬。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面色决然的季矜,又看了看在听闻季矜的话之后依旧从容淡笑着的荀珏,艰难的出声道:“你,你说什么?”
“陛下,此事妾身也是近期才发现的,夫君一直对陛下图谋不轨,妾身身为陛下的子民,实在是无法容忍他此等行径。”
季矜对着皇帝深深一拜,言辞恳切道:“请陛下查看此物证。”
皇帝颤抖着手,去掀开那块白布,只一眼,就让皇帝有些承受不住的后退了几步,那块玉石也被他没拿稳摔到了地上摔碎了。
因为这块玉石,有关崇德太子的回忆一直被皇帝给死死地压抑着的,一股脑儿的冲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让皇帝的脑子一阵眩晕,有些支撑不住的要倒下去了。
有先太子余孽的证词,又有他夫人季矜的亲自指证,还有这块玉石为证,荀珏的身份已经是被板上钉钉的确认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紧紧的闭了下眼眸,然后他缓过来眸光沉沉的看了眼荀珏道:“将他带下去看押起来。”
荀珏并没有反抗,他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只是眸光在季矜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季矜感觉到了荀珏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强忍着自己颤抖着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她强忍着让自己不去看他。
鲜卑,不管燕王上位具有多大的争议,可是众人的确是亲耳听闻鲜卑贵主遗言,他要传位给燕王的。
因而光凭着这一点,燕王这个新的鲜卑贵主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本来一切都按照乐晔来的计划在进行,结果让她很满意。
只是,她突然听闻燕王要娶王后的消息,这让她很不能接受。
“父王,您怎么可以背叛母亲呢?”
乐晔来不顾外面士兵的阻拦,冲到了燕王的营帐里,对着他不满的质问道。
王后曾经那么羞辱过她,让她在季宁面前卑微的下跪。
乐晔来还想着燕王上位了,自己就是公主了,想着怎么样好好折磨一下这个阶下囚呢。
结果,王后居然还是王后,毫无变化。
她的身份还是比自己高,让她拿她无可奈何,这怎么可以呢?
然而,乐晔来也心知,自己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闹过去。
但是自己手里有一张王牌,她只要死死抓住那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燕王对燕姬的痴情。
本来燕王正缅怀他的王兄心中无限伤感,对乐晔来就这么闯进来他心里很不悦。
只是,在听完乐晔来的话之后,他果然神色柔和了下来,看着乐晔来的眼眸也是温柔又怀念。
“湘儿,你母亲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燕王叹息了一声:“可是父王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啊。”
“王后在鲜卑的势力甚大,若是不联姻的话,父王恐怕根基不稳啊!”
听完燕王的话之后,乐晔来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了。
千算万算,她没有想到,那个老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只是,湘儿,你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你不可再背着为父行事了。”
燕王突然神情严肃了起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冷冽眼眸看着乐晔来沉声道。
这不禁让乐晔来的心里一怔,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之中了。
乐晔来的确是聪明,她善于看破人心,掌握住他们的弱点。
就好比她看到了燕王心底的野心,还有对她的疼爱。
她助他登上王位,不论她做了什么事情,燕王都不会怪她的。
而且,乐晔来也看到了鲜卑贵主对燕王的疼爱,和他对鲜卑的在意。
因而,她敢明目张胆的下毒,在鲜卑贵主明知自己是被她给害死的情况下,还亲口将王位传给了燕王了。
一是因为鲜卑贵主对燕王的疼爱不想让他背上骂名,二是他绝对不愿意鲜卑看到因为他之死而乱了起来。
只有此举,才能够消除隐患,只要燕王能够带领鲜卑越加强大起来,鲜卑贵主也算是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