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在路上之时,卢皎的步伐放得很缓慢,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护在崔真的身旁,一眼都不错地盯着她。
他甚至是想上手去搀扶她,只是被崔真给推开了。
“不必如此,本县主没有那么娇弱!”
崔真的背脊挺得笔直,身子也绷得紧紧的,尽管她身体难受得很,却也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县主仪态。
说起来,走路真的很艰难啊,只是崔真撑着一口气咬牙强忍着,面上不显露出丝毫来。
卢皎心知崔真并不好受,这让他心头愧疚,忍不住说道;“淑子,我会努力的,下次不会再弄疼你了。”
最后几个字,卢皎脸颊微红说得很小声,可是还是传进了崔真的耳里。
这当即就让崔真的小脸涨得通红,快速地出言反驳道:“快,快住口!”
什么努力,什么不会再弄疼她了?这话是能够在这里说出口的吗?简直是太羞耻了!
卢皎在崔真这一羞愤之极的反驳里也终于渐渐的回过味来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究竟出口了怎样的孟浪之言。
他的一张俊脸也染上了可疑的红晕,只是在见到崔真那副羞得快要晕过去了的模样之时,却奇异地放松了下来,反而轻笑出声了。
“好了,是为夫之错,我带你去拜见阿父阿母吧。”
卢皎说着也不容崔真反驳,就拉过她的手小心地牵着她往大厅里走去。
崔真深知这是卢皎的体贴,他知她不愿意在人前示弱有损威仪,可是身子又的确不适,才会如此来让她好受一些。
不然的话,崔真也了解以卢皎的内敛性子,也必不会在人前如此亲昵的。卢皎这样的举动忍不住让崔真心里一暖。
她看着走在她前面带着她的那个修长高大的身影,或许这门婚事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杨氏看着相携而来的那对璧人,看着卢皎牵着崔真的手,这让她心底彻底的大松了一口气。
杨氏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位县主做儿媳,还是深受太子殿下和崔贵妃疼宠的清河县主,这无疑是身份显赫得很。
杨氏倒是并非对此不满或是感到有压力,她只是担心以卢皎先前对李婉的痴情,这门婚事如此显赫反倒恐怕不好。
虽然她深知自己的儿子秉性纯正,并不会错待妻子,只是杨氏终究担心不是卢濯善心喜之人,会让他后半生过得不快活。
现如今卢皎和崔真此番情形,让杨氏心里看到了希望,可真是让她心里头高兴。
而且这位县主纵然带着几分骄纵脾性,但是她到底性子单纯教养也很好,就算是对她的教导之言她也听得进去并且有时候还会改正。
她为人也坚毅纯良,实在是比杨氏预期中的好多了,她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唉,爱妃,你说朕要如何缓解荀郎和季郎之间的关系呢?”
皇帝歇在杨美人处,享受着她对自己的按摩,不禁出声叹息道。
这是近日以来皇帝一直发愁之事,实在是朝堂之上荀珏和季相越发不对付了。
以前季相和乐大将军不对付的时候,一切还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不,应该是说乐大将军好掌控。
可是换成了荀珏的话,皇帝拿季相和荀珏哪个都没有办法。
皇帝的确是不希望自己的臣子连成一气,那会对他这个皇帝造成威胁。
可是像荀珏和季相这般在朝堂之上笑里藏刀,言语之中满是陷阱,也不会是皇帝愿意见到的,让他心累得很啊。
尤其是不论是荀珏还是季相,都是皇帝留给太子殿下的班底,他可不希望两人相处如此不融洽。
两人针锋相对怎么能好好辅佐太子呢?因而他一直在想办法缓解季相和荀珏的关系。
“陛下,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杨美人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皇帝脸色,试探道。
皇帝本来只是单纯的感慨,他并不是在寻求杨美人的建议的。
只是被杨美人如此一说,他当即也来了点兴趣道:“爱妃有何妙计,不妨直说。”
“陛下,臣妾听闻季相幼女尚待字闺中,荀郎又是如此人才,您看这岂不是可以成就一桩良缘佳话吗?”
杨美人一来是真的想为陛下分忧,好让他更加宠爱自己,可是二来却是因为私怨。
相府的人三番两次搅和了她女儿安乐公主的好事,让卢郎这样的郎君成了别人的夫婿。
既如此,她的女儿嫁不得如意郎君的话,那么她就让他相府的女儿嫁给死对头,谁也别想好过。
“善!爱妃真是聪明,你可真是为朕解决了一桩难事啊!”皇帝当即起身拍手大笑道,显然认为杨美人的这个主意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在荀郎和季相的唇枪舌棍中终于懂得了乐大将军的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