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君(85)
这珠花若搁平常,裴晓葵定不会去接的,但若真如他所说,便没了拒绝的理由。
她终是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接了这珠花。
指尖儿紧紧捏着,瞧他似是一脸难色,却又不能拒绝那些人的感觉。
“要不要我帮你报官?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帮得到你?”她仍旧放心不下,盼着他能给自己些提示。
哪知又是他轻笑一声,随后摇头,“真没事,放心,我会给你写信的。”
他目光朝向巷子里,紧接着又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真的走了?”
“嗯。”他点头,眼中的不舍都快要溢出眼角,“你保重。”
随后赵宽将所有的不舍与眷恋收回,转身投向巷口,未再同裴晓葵讲一句话。
裴晓葵紧紧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巷子里,再也不见。
她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低头瞧着自己手里的那支珠花,再抬眼亦看不见赵宽的身影。
风卷起她头上搭的巾布,吹落于肩上,头皮一阵发凉。
她忧心忡忡的将门合上随后带着满身的凉气回了屋里。
梁舟迟瞧着她一脸愁意的进门,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那支珠花上。
这个他也认得。
是上次赵宽想要送她她却未接的那支。
怎的现在肯接了?
“他大晚上的过来,就是来给你送这个啊!”梁舟迟将木拐立在一侧,随后坐在炕沿上。
“他说他要走了。”裴晓葵将珠花放在炕桌上,满目的不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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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毛贼
“走了?去哪?”这对于梁舟迟来说倒是个意外的惊喜。
赵宽那厮对裴晓葵的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看着烦。
暗想这姓赵的怎么都跟他犯冲。
裴晓葵摇摇头,“说是去京城,跟我说完之后他就跟着两个人走了,看起来怪吓人的。”
越想之前巷子口里的两个人越觉着恐怖,刹那间裴晓葵脑海里翻涌许许多多的可能,没一样是好的,“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问他是不是欠了旁人的银子他也不说,不过我觉得他也不至于,他向来勤恳本分,不可能做出格的事。”
“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不会出什么事,”他瞧着裴晓葵一脸担忧的神色,“他若是个女子这事儿就麻烦了,可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能出什么事,谁能把他怎么样,若是仇家,还能让他跑来跟你道别?”
“这倒也是,那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啊!”经过梁舟迟的一番分析,裴晓葵觉得很有道理,可这各种可能都想过一遍还觉着差了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归死不了。”梁舟迟摇摇头,目光又锁在这珠花上,怎么看怎么刺眼。
“时候不早了,你之前不就嚷嚷困了吗,睡觉吧。”梁舟迟站起身来,拄拐自觉走向墙根儿底下的竹床。
裴晓葵亦识趣的爬上了炕,待见梁舟迟躺下之后她才探身到了灯罩前吹了里头的烛火。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缓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黑暗,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楹给屋里铺上一层霜意,梁舟迟听见炕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最后消失,应是她躺好了。
屋里虽然只少了个人,却好似一下子空荡了许多。
要是从前他还是少爷时裴晓葵给他值夜倒也没什么,可是如今两个人就这么睡在这间屋里总让人心里觉着怪怪的。
裴晓葵更是心里有些不自在,翻了个身,久久也睡不着。
“你还没睡?”听到她翻动的声音,梁舟迟的声线自暗夜中响起,实则现在他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烦躁。
“还没。”她应着,声线很是清明,一丝困意也无。
“明日我打算搬去玉华街去住。”他顿了片刻才道,“玉华街那边手脚不干净的人多,也是怕有人万一趁铺子空着闯进去,也是麻烦。”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之前陈掌柜留下的一些碗碟,还怕丢了不成。”裴晓葵在夜色中笑了笑。
听她似是没有会意自己的言外之意,梁舟迟反而不知该如何往下讲去。
他要去玉华街住不过是个借口,更多的是觉着他住在这里对她来讲不算方便,洗个澡自己还要先找地方待着,若是她自己便不会这么麻烦。从前因为有伤在身加上母亲也在,三个人挤在一起是不得已,现如今孤男寡女再这样住下去怕是要对她名声不好。
“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就去玉华街住,玉华街比这里宽敞,谁乐意跟你在这小屋子里挤啊。”对于此事梁舟迟很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