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是有这个意思, 不过皇上既然没有同你说,便还有转圜的余地。”惠妃在赵括手臂上拍了拍,“萧家除了你难道还要找到更好的姑爷吗?也许是一时昏了头!”
赵括眼眸眯了眯,什么昏头,萧月兰原本就是不情不愿, 她之所以答应,一是因萧氏撮合,二是因自己对她的恩情,至于萧家,没有长辈在, 萧隐又常年在边疆,最后还不是萧氏做主吗?萧隐这个人又不拘小节,哪里会去干涉他妹妹的婚事。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悔婚了?凭着萧月兰的性子,应是不会的, 萧氏一心盼望他们成亲也不该,那是萧隐吗?
他发现了什么?
赵括心神不宁,加之齐家的事情,便是不愿再同惠妃说话了, 匆忙道:“我现在有事儿,这些稍后再说吧。”
他告辞,转身走了。
再有什么事儿能比得上这个重要吗?他娶不成萧月兰,萧家便一直是个威胁,偏偏赵轩还把萧隐这头猛虎养在身边,委他于重任,而今萧隐又娶了陈莹,陈怀安又是赵轩看重的,朝中还有谁能对付得了他?万一有一天,萧隐有什么企图,就好比萧老将军,撼动了原本太子的地位,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惠妃咬一咬牙,并不想任由赵括糊涂下去,她打算再与他谈一谈,就在这时,翠羽寻了过来,满脸焦急的道:“娘娘,奴婢同徐太医去齐家,才知道出了事情了,刑部堂官派衙役去齐家,请齐大人去刑部衙门呢,说朱家告齐家谋害人命!”
惠妃一怔:“你是不是弄错了?”她哥哥可是工部左侍郎,谁敢胡乱告齐家?她喝道,“哪个朱家,这么大的胆子!”
“是住在小西街的朱家,齐夫人表亲家。”
“什么?”惠妃拧起眉,大喝道,“是那个朱家?他们疯了吗,齐家出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是朱启文告的状吗?”
“不是,是朱夫人,听说朱大夫一直昏迷不醒,外面谣传……”翠羽支支吾吾。
惠妃哪里有耐性等,斥责道:“还不同我说个清楚!”
“娘娘,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只是听说,朱夫人告齐家,是因为朱大夫昨日去齐家给齐姑娘看病,说齐姑娘是有喜了,朱家便是要杀人灭口。”
惠妃目瞪口呆。
齐月有喜了?这怎么可能?
可下一刻她就不能不相信了,因齐家同她关系亲密,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告知一声,若齐家有难,怎么会不请她帮忙呢?还有昨日,她派了翠羽去,齐夫人也是反应古怪,齐月又是呕吐不止……她生过孩子,而今哪里不知是什么原因。
惠妃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摇摇欲坠,差些晕倒。
翠羽连忙扶住她。
惠妃闭起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她见萧月兰总是来宫里,便是让齐月同她做姐妹,小姑娘起初是有些不情不愿的,但后来渐渐长大了却越发听话了,她以为是齐家教导有方,更是喜欢齐月,谁想到竟是有别的原因。
难怪上个月齐月染病,她让太医看一看,让她歇着,齐月却不知跑哪里去了,后来是赵括送她回来的……
原来自己也有被蒙在鼓里的时候!
她低声道:“你把明公公请去明玉殿。”
翠羽点点头,叫另外一个宫人来扶,她快步走远了。
明玉殿原先也很热闹,当年是徐婉仪住的地方,她温良和善,颇得赵轩喜欢,谁料到后来失心疯要去谋害萧氏,丢了自己的命,此后这座宫殿便是荒废了,附近杂草丛生,小黄门与宫人们都不愿接近这种宫殿,都是绕路而行。
惠妃立在殿门口,手抚在斑驳的石墙上,想到徐婉仪的样子,想到她往前服侍皇太后时的尽心,眉宇间便是露出一抹嘲讽。
在这世上,真心恐怕是没有太多用场的。
“惠妃娘娘。”明安站在不远处道,“不知娘娘有何见教,要见奴婢?”
惠妃转过身,面对着明安,叹口气道:“原本无事是绝不敢劳烦公公的。”
选在这个地方,明安眼眸眯了眯,他淡淡道:“娘娘是因为齐家齐姑娘的事情吧?”
“公公果然神通广大。”惠妃往前走了几步,“也难怪外面提到公公的名字,都是如雷贯耳,而今我齐家蒙不白之冤,遭人陷害,更有甚者弄得谣言遍地……”
明安从小就服侍皇太后,同皇太后一起将赵轩托到了龙椅上,故而赵轩登基之后就将明安升为执笔太监。这些年,他的势力从宫内扩散到了宫外,但却是细雨润无声,许多人都没有察觉,因他不惹是非,很多时候都站在一个公平的位置,不偏不倚。
这样的人,这种时候,惠妃自然是要他伸手帮忙的,她可不想因齐月的事情,让赵轩对赵括从此生了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