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罢!”
宋温这回看出太子不高兴了,他心里也不满的很,可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只得退了下去。
太子很快就去了皇帝那里。
“很久未见舅父,儿臣想去看看。”太子请求皇帝批准,作为太子,也不是轻易就能出宫的。
这窦兆辰的病算是严重的,不过太子甚少去一趟,怎么今日要去?皇帝审视的看他一眼,自从皇后被刺之后,杨肃逃亡,皇帝其实也想过这事,也怀疑过太子。
须知这宫里,还有一位皇子呢,德妃娘娘的儿子做不成太子,看着现任太子也很不顺眼,自然就吹过一些风,把事情引到了太子的身上。
但皇帝也没有确定是太子做的,毕竟这段时间,太子都表现的很谦逊,很恭敬,刘氏受到惊吓后,他常去探望,二人之间颇有些母慈子孝。
皇帝说道:“去罢,你舅父也受苦了,你带王太医给他看一看。”
太子领命,带了王太医去往窦家。
听说太子前来,窦兆辰跟窦夫人都吓了一跳。
距离上一回,好像已经过了两年左右了罢?窦夫人连忙命人去沏壶好茶,又扶窦兆辰下床,两个人笔直的立着,等候太子进来。
“舅父,舅母。”太子很礼貌,“舅父身体不好,还请坐下罢。”
窦兆辰的身体也确实虚弱,道谢一声,坐在了下首。
窦夫人又让窦秀出来与太子见一见。
这个表妹出落的越发美貌了,太子心想,难怪宋温那么想娶她呢!
“不知殿下怎么会突然过来?”窦兆辰一双眼睛肿的有点像鱼泡眼,他心里正奇怪的很,又有些不好的预感,“也没有预先说一声,这不家里都没有准备。”
“无妨,只是来看一看舅父的。”太子叫王太医给窦兆辰把脉。
窦兆辰摆摆手:“罢了,怎么看都是一样的,不看我还好一些,省得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他神色黯然,“你母亲在时知道的,我最怕吃苦的了。”
太子抿了抿嘴唇。
窦兆辰在他面前最爱提的就是他母亲窦清,时隔多年,不曾懈怠。
其实,不必提,母亲的音容相貌在他记忆中也从来没有消淡过。
太子没有说话,手一挥,让王太医退了下去。
短暂的平静之后。
窦兆辰道:“听说太子与皇后娘娘相处的不错?”
声音略有些尖刻。
太子道:“日常见礼罢了。”
“你以前可不太去见她!”窦兆辰语气沉重道,“莫要忘了你母亲,你母亲便是疏忽,只当她是个好对付的人,其实心如蛇蝎!”
当年那下毒一事定是她自己想出来自己演的,才令妹妹被废!
太子叹口气:“舅父到底想让我如何呢?”
“只愿你不忘了这些事!”窦兆辰阴下声,“咱们失去这么多,终有一日要讨回来的!”
太子凝视着窦兆辰,过得片刻,他垂下眼眸道:“舅父想与余家结亲?”
窦兆辰一怔,他没有想到太子会知晓,有些恼怒道:“你莫非还监视我?”
“不是,不用我看着,也有别人看着。”太子语气淡淡。
窦兆辰脸色一变,他只当是皇帝在监视他,顿时冷汗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还望舅父住手罢,表妹美丽单纯,何必要把她嫁到余家去?不如寻个家世简单的。”太子看向窦夫人,“舅母也希望表妹过得好罢?”
窦夫人不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罢。”太子站起来,“舅父好好休养,别的莫再多想了。”
窦兆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莫再多想?”他脸色有些狰狞,声音却又低得好像蚊蝇一般,“你不是都叫人去刺杀皇后了么?仁裕,舅父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的!”
太子身子一颤:“舅父,此事不是我所为!”
“不是?”窦兆辰哑然失笑,“何必在舅父面前做戏!”
“舅父……”太子无奈。
他知道窦兆辰不信,便不再解释,抽出手来告辞而去。
窦夫人轻声问:“相公,那秀儿的事?”
“就先算了罢,莫急。”窦兆辰也不想听太子的,随便把窦秀嫁给小户人家,反正女儿年纪还不算大,等几年是不成问题的。
窦夫人便也听从。
太子坐回马车上,额头上已经有些湿。
他拿丝巾擦了擦,长长吐出一口气。
回到宫里,太子缓缓坐下,面色沉重。
服侍他的近身太监魏同理也不敢询问,只立在一旁陪着。
好一会儿,太子才轻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会派人刺杀母后?”
魏同理吓一跳,忙道:“小人绝不会如此认为,殿下对小人这等都以礼相待,便是犯错的下人,也是宽大处理,岂会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