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章醇眼睛一亮,皇上都没有给敬王面子,那肯定是早就看不顺眼他了,“好,你们立刻准备一下。”
那三人连忙应了。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听下人说是一位官家夫人,鲁夫人想都不想,便挥了一下手。
这些天,她着实难受,不止心痛,也恐惧,也烦恼,哪里还有空去应酬官夫人呢,自然是拒绝不见。
下人忙道:“那位夫人说,是关于老爷的,她能让夫人见到老爷。”
“什么?”鲁夫人跳起来,“快请!”
门一开,穿一身石青色衣裙的江素梅慢慢走了进来。
她打扮极为简单,却很是肃然,再往上看,那一张脸儿是温婉的,看向鲁夫人的时候,透着几分怜悯,又有几分安慰。
鲁夫人抢上前去:“你说你能让我见到相公?”
江素梅点头:“是。”
“那咱们快去!”
江素梅笑了,鲁夫人当真是急不可耐:“您不问问我是谁?”
她的目中又多了些冷意。
鲁夫人就疑惑起来,警惕的退后一步道:“你是谁?”
“我是余家的二少夫人。”江素梅不急不缓道,“当初鲁大人便是因弹劾我相公而被抓去诏狱的。”
鲁夫人大骇,挥手道:“你快走!”
“夫人不想见鲁大人了吗?”
“你定是骗我的。”鲁夫人摇头,“便是相公曾得罪于你们,此刻他已入狱,你们不要再来了!”
江素梅道:“我相公无碍,故而我不是来寻事的,只鲁大人为章大人效力,如今落得这个田地,当真可叹。夫人您可有去求见过章大人呢?他如今呼风唤雨,想必让鲁大人出来,乃是小事一桩。”
鲁夫人脸颊抽搐了一下,目中难掩狠意,但却闭着嘴不说话。
“我便直说了罢。”江素梅道,“章醇是我余家,江家的仇敌,早晚会让他付出代价,鲁大人现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有朝一日尚能出诏狱。若是一意孤行,等到章醇失利,许多事便会水落石出,鲁大人也得沾点光罢?到时候,在诏狱的日子可就更加难熬了不是?”
“你,你在威胁我?”鲁夫人脸色煞白。
“我在说事实,夫人见到鲁大人,不妨与他商量一番,此生到底该如何度过才是。”江素梅顿一顿,“若是鲁大人执迷不悔,只怕是没把夫人与公子,姑娘放在心上了。”
鲁夫人浑身一震。
她也是害怕这种情形,毕竟他们一家子都要依靠相公呢,他自从被关了,家中可谓一团的乱,长期下去,一个家就得要毁了!
她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鲁夫人挺起胸膛:“我会考虑的。”
江素梅知道她已经领会了其中的道理,淡淡笑了笑,抛出了最后一个诱饵:“其实出诏狱亦不难,有道是世上无难事么。”
他们能让鲁夫人见到鲁古则,将来定也有办法让他出来,这是给予的承诺。
鲁夫人自然听明白了,颔首道:“多谢少夫人提醒。”
江素梅微一点头,告辞走了。
皇帝出了太和殿,身体疲乏,径直往乾清宫而去。
外面炎热,宫里自然是清凉的,两个青铜大鼎里盛满了大块的冰,不停的散发出寒气,又慢慢化成了水。
小太监端来冰镇的杨梅汤给皇帝饮用。
“把敬王叫来。”皇帝躺在竹椅上,稍稍解了乏,便想与敬王玩一玩双陆棋。
他此生有两大爱好,一个是蹴鞠,一个是双陆棋,在京都玩双陆棋最好的三人中,敬王便在此列。且二人少年时便熟稔,颇有兄弟间的感情,皇帝便常常招了他去。
但今日,敬王的心情很不好。
皇帝也看出来了,终于忍不住问:“实源可是有什么心事?”
敬王放下棋子,长长叹了口气,忽地站起来,向皇帝躬身行一礼道:“还请皇上准我回江西罢!”
敬王府原先的封地便是在江西的,只因得先帝信任,才一直留在京城。
皇帝大惊:“这是为何?”
敬王这才露出愤怒的表情:“皇上,章大人委实胆大包天,昨夜竟派人警告臣,让臣自动撤出神机营,交出兵权,臣如何待得下去?不如就回江西了!”
皇帝震怒,只他没有立刻下决定,点头道:“此事朕已知,实源不必理会便是,且消消气罢。”
他命人端来杨梅汤与敬王喝,用的是他惯用的琉璃杯。
那是莫大的荣耀。
敬王忙道不敢。
“实源你为国立下战功,使得边疆和平安宁,完全当得。”
敬王听皇帝这般说,才恭恭敬敬双手接过来,把杨梅汤一饮而尽,尚需再跪在地上,谢过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