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戏精夫人(262)
但那莲子羹,一经查验,竟是下了毒的。
皇帝按捺住想要掐死贤妃的冲动,设了个局。
贤妃前脚才踏出太极宫,后脚又被叫住,说陛下已经忙完,请娘娘伴驾。
贤妃进了书房,正见着那碗莲子羹摆在皇帝手边,竟还未动用,当即便撒着娇,坐在皇帝膝头,一口一口喂给皇帝吃了。
“你的东西,太极宫哪敢留?早被调换了。”
皇帝语调凉凉地提示,只是手仍不松开,流露了他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把将贤妃推开:“你这毒妇!朕对你还不够好么?你竟敢背叛朕?”
贤妃被推倒,摔在厚重的地衣上,她浑身都抖着,陷入无助的恐慌中,只瞪着双眸,慌乱地将眼泪揩走,辩驳:“陛下!陛下您听臣妾解释。”
她苦笑着,口气是无辜的:“四皇子,四皇子喜怒无常,性情怪异,手段残酷,与景儿没有半点情谊,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如何能容得下景儿?”
贤妃神色凄惶,声音低低,伴随着啜泣与哽咽,竟十足委屈模样:“陛下,臣妾知道错了,是为了自保,才斗胆犯下大错,但千不对、万不对,都是臣妾这个做娘的错,与景儿没有半点关系,他什么也不知道,他素来乖巧孝顺,对陛下最是敬仰,陛下切莫迁怒景儿!”
皇帝听她宛若泣血一般声声反驳,一颗心却是越听越冷。
瞧瞧。
这就是自己疼爱了十年的女人,一张喜怒无常的假面,眼泪说来就来,感情说走就走,一点真情也无,浑然当自己是个痴傻的冤大头。
他想着想着,怒火更是腾腾燃烧,扯出个自嘲的笑:“真是不知好歹,死到临头了,你也不说实话?”
贤妃观察皇帝神情,见他毫无动容之色,愈发焦急。
此次情况非同寻常,她咬牙,爬到皇帝脚下不住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重复:“臣妾句句属实!”
皇帝见得烦躁,一脚将她踹飞,表情嫌恶,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扬声一吼:“来人!”
高深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贤妃抬起磕得昏胀的脑袋望去,竟是李景!
他四肢被麻绳紧紧捆住,眼睛蒙了一圈黑布,口内也塞着布巾,他只能发出“嗯嗯”地挣扎声,扭动时候,娇嫩的肌肤被粗粝的麻绳蹭破,渗出深深浅浅的血痕来。
李景生来富贵,何曾受过这种苦楚!
贤妃心若刀割,眼泪真情实感地洒落,发疯似地往李景方向扑去,却被人无情地拦住,她浑身瘫软,倒在地上,无助地问:“陛下!您这是做什么?虎毒尚不食子,您最疼爱景儿了,这是做什么呀!”
“是啊。”这声很轻,皇帝自言自语,苍老的脸上闪过脆弱的情绪,很快又消散,声线变得冷硬无情:“朕可没有替旁人养孩子的爱好。”
“什么?”
贤妃心中被个冰疙瘩砸了个硕大的窟窿,冷飕飕、空荡荡地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也虚无缥缈的,已没了底气:“陛下......陛下在胡说什么?”
皇帝冷笑:“胡说?”
他站了起来,气冲冲地堵在贤妃眼前,咬牙切齿地,捏着她的下颌,逼着她与自己目光对视:“你真当朕是傻子,什么也瞧不出来?”
贤妃瞪着眼,不住地滚落泪来,已一句话都编不出来。
皇帝哼了声,将她下巴甩开,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匍匐而泣的贤妃:“杂种与奸夫,你只能选一个。”
“什么?”
贤妃的声线虚浮。
皇帝并不搭理她,指了指李景:“抬出去。”
然后便背转身体,不再去看贤妃的苦情戏,吩咐道:“将陆大人请进来。”
第93章
宋星然和李炎已在黑夜中等候多时,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听见殿内传唤陆云卿的口谕,二人疑惑对视,眸中都挂着担心。
将死了,还请陆云卿单独觐见,真是老糊涂了不成?
就在皇城外,蛰伏着京畿大营的一万将士,若皇帝今夜真驾崩,又糊涂将皇位传给李景,李炎是真做足了兵变的打算。
这些时日,皇帝已将许多政事推在他身上,再也没有提过要立李景为新君。
李炎心中至少有七成把握。
那三成变数,就在陆云卿身上。
如今,皇帝病危的消息从黄昏后便传出,算算也隔了两个时辰有余,皇城内却是平静得可怕。
李炎是个沉得住的性子,自觉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未到万不得已时,都不愿大动干戈。
只见陆云卿步伐缓缓地踏入殿内,神色一如往常,是淡薄清冷的模样,仿佛真是个无欲无求的纯臣。
陆云卿也不淡定,心中早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