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戏精夫人(175)
清嘉勺了一勺小圆子喂到宋星然口中,他表情淡淡的,但清嘉莫名觉得他心情不错,他嘴巴嚼着东西,半晌不说话,清嘉心急,撞了撞他的肩膀,才被他扣住,听他语调幽幽地说了一句:“本来便是我欠他的。”
欠?欠了什么,值得他以身家性命相搏?
清嘉还想再问,宋星然却忽而低下了头,含住了她的唇,慢条斯理地碾,含糊道:“总说这些煞风景的作什么?”
清嘉后颈被他宽大的手掌握在手中,只得仰起头来承受,到最后难受的人还是他,清嘉听他伏在自己颈侧兴奋难耐地喘,最后漫出了一句骂,许久哑着嗓音说:“叫听雪进来服侍你。”
他抚了抚她的发顶,叹声:“不早了,你累了一日,洗漱歇息罢。”
说罢,略起身,将她摆在凳子上,竟是要离开了。
清嘉扯住他衣襟,一双杏眼水汽氤氲,喃喃:“夫君陪我好不好?”
几次三番,清嘉也被宋星然撩得起兴,反正明大夫都说她坐稳了胎,一切无碍,索性大大方方挽留他。
“嘶——”他太阳穴兴奋一跳,声音哑得不像话:“你可知在说些什么?”
清嘉都未来得及说话,整幅身子都被人抱得凌空起来,他步伐又大又急,很快便挪到浴房,顺着碧石凿的台阶逶迤而下。
浴房内熏蒸着湿热的水汽,清嘉靠在宋星然胸膛上仰面望他,只觉得他侧脸流畅丰逸,石刻壁画都凿不出来的标准,平时故作端方时还好,斯斯文文的,如今面泛绯绯,眼尾潮红,喉骨急切地滚了又滚,似从九天神台上倾颓下来,雍容又松懈。
他倒还慢条斯理,似剥蛋壳一般,只是在看见她后背一道青紫淤痕时,呼吸也缓了,指尖一顿,眉头深蹙:“这是怎么回事?何时弄的?”
他用力碰上去时,还微微发疼,清嘉不觉也皱了皱眉,却不敢说疼。
是方才她被徐长陵逼得无路可走,不慎磕在栏杆上造成的。
宋星然倏尔有些急躁的开始检查她,他那样慢条斯理的人,手脚竟罕见地忙乱起来:“才叫你离开眼皮子底下一会,竟……”
清嘉将他手抓住,捧在胸前,啼笑皆非地解释:“宋星然,我没事。”
“刚才被徐长陵追着跑,才不小心磕了一下,如今连疼都没有了。”
似魔怔了,徐长陵的话又在宋星然脑中闪回——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么?
成亲前,他既不介意,也未怀疑清嘉对他的爱意。
但时日愈久,如今二人连孩子都有了,他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清嘉待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反复斟酌,有时候被甜蜜润了满心,有时候又觉得不对。
只是清嘉已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妻子,温柔婉顺,宋星然挑不出错处来。
此刻只将帐全数记在徐长陵头上。
宋星然默了半晌,桃花眼乌浓沉郁,凝在她身上,似要灼穿一般,弯腰又将她圈在怀里,低声道:“往后都不敢放你出去了。”
省得招些不三不四的人惦记。
清嘉却急了,从他怀中挣扎起来:“不许,你说过上元夜陪我出去的。”她皱着眉,咕哝道:“你不去也行,但我得出去透透气。”
“嘿。”宋星然捕捉到她的“大胆发言”,气极反笑,伸手捏了捏她尖尖的下颌:“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上元月夜,灯火憧憧,夜不闭市,是少有的热闹时候。
自怀孕后,宋星然将她拘得紧了,清嘉又才从江南回来,自由散漫惯了,常常都觉得憋闷,好不容易逮着个热闹时分,自是不容错过,一听宋星然不许她出门,顿时孕妇的脾气也上来了,顾不得衣衫不整,一掌推在他胸口:“不同你好了,你走开。”
宋星然不曾设防,被她轻轻一推,咣当翻下贵妃榻,落在地上,脸色晦暗难辨。
清嘉双臂撑着半仰在贵妃塌边缘,白生生的脚趾头蜷起,一点一点敲在青瓷砖面上,俯着杏眼看他,心底也在打鼓——没想他这样脆弱。
方才衣裳都蹭得七零八乱,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半胸膛,深刻的锁骨,流畅的肌肉,本来他丽色过人,又一副健美身躯,该是很好看的,此刻却无端显得狼狈。
清嘉低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你……还好么?”
宋星然发出声闷笑,伸手捋了一把额角散落的碎发,再抬眸时,一双桃花眼亮得灼人,他咬着牙,极力忍着,憋出自认柔和的口气,听在清嘉耳中却觉得瘆人。
“你是好了吧——”
话音一落,他从地上站起来,清嘉便觉得自己脚踝被人轻轻握住,又狠狠一拽,便被腾空抱了起来,不过顷刻,便落入温暖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