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戏精夫人(153)
她伸手去碰他的额头,略有担心:“宋星然,你病了么?”
宋星然略松开她,一把牵住她缓缓靠近的手,低垂着头,乌浓的眼眸中全是认真,凝视着她:“清嘉,你怀孕了,咱们要有孩子了。”
“……什么?”
这消息浑似晴空万里骤然洒了场瓢泼大雨,又急又快,她甚至来不及闪避,浑身都湿透了,但又是渴望的,她晒了太久太久,终于如愿了。
宋星然小心翼翼的:“大夫说你方才头晕,是因那小舟太颠簸,所以才害喜了。”他轻碰了碰她的面颊,像怕将人触碎一般:“如今是双身子,可不许再孩子气。”
——是谁孩子气,又是谁要闹脾气?
清嘉如今也被喜悦浸着,懒得与宋星然分辨,只横了他一眼。
宋星然垂着眉眼笑了下,情不自禁地靠近清嘉,将下额抵在她颈窝,侧过脸在她面颊上香了几口,才低声认道:“往日,都是我错了。”
他含笑着说,温热晃荡的气息全喷在她颈侧,挠得发痒,清嘉骄哼着躲了去,又被宋星然抓回怀中,二人相拥着笑成一团。
清嘉无不感慨,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从凉州到江南,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简直历过了生死,感情自是比成亲时好,但宋星然对她……
其实清嘉也说不出一个不好,只是更像待个,还算欢喜的小玩意。
在凉州,在江南,他身边都是花草环伺的,即便他不主动招惹,都会有人送上门,回了京城,自然会有更多。
此时她怀孕了,正正解了燃煤之急。
这下好了,管他回去花天酒地。
清嘉安然躺在宋星然怀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若非怀孕了,二人晨早那一顿吵,若她不主动破冰,都不知会冷战到何时。
如今倒好了,待她如珠似宝的,整个人棱角都似被削平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难怪连钟嬷嬷都说,得有个孩子才好呢。
方才那段争吵后,她连扫一眼宋星然都觉得烦,如今晓得自己怀孕了,只想着宋星然是孩子的爹爹,也没由来觉得他顺眼许多。
她兀自思索着,又被人拦腰抱住。
宋星然揉了揉她微皱的眉头:“想什么呢?不许烦忧多思。”
他贴了上来,口气轻柔,似哄小娃娃一般:“是我大意,不曾好好照料你,今后必不会惹你一丝烦忧。”
“王子尘那家姐,你若愿意找,我叫人替你打下手可好?”
“只一点——不许你劳心费神。”
这么好说话,刚才何苦与她争论?
清嘉笑了笑,手掌贴在宋星然面颊上,揉了揉他发红的耳廓,戏谑道:“你不恼我了?不嫌弃我对旁的男人上心?不觉得我不守妇道?”
她有意捡着那过分的词去打趣他,但说着说着,好似又将方才的委屈情绪捡了回来,胸口便有难言的窒息感,眼眶也微微发酸。
他分明没有那样说。
宋星然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无奈辩驳:“夫人不要污蔑我。”
清嘉吸了吸鼻子,轻哼了声,虽不是这些词,意思却不差几何。
宋星然见她笑意微凝,眼圈都红了,两弯杏眼又蓄起涟涟泪意,竟是又要哭了。
大约怀孕的女子都是如此,多思敏感,脾气也变得脆弱——清嘉这些日子便是如此,每每一吵便要掉金豆子的。
他好似也没有体恤。
如今回想,更觉得心疼愧疚。
忙低头,在她鬓角亲了又亲,才讨好道:“不许生气。”
清嘉被他一哄,心酸之感更甚,眼睛一眨,泪便淌了出来,将一双水杏眼洗得发亮,盈盈委屈。
宋星然叹了口气,抬了抬她纤弱的下巴:“对不起。”
他平生很少说这三个字,有时候他错了也是对的,没人敢怪罪他,所以方才别别扭扭说不出忏悔之言,如今倒是借着她怀孕的契机,顺理成章地服了软。
清嘉还哭得伤心,便被他温煦的气息包裹住,唇上是轻柔的触感,将她的凝咽生生止住。
二人气息皆有些乱,呼吸甜而粘稠,宋星然不敢再动,微微偏过头,鼻骨贴在她面颊,声音轻得似鸦羽掠过:“你既起了慈悲之心,便是那王氏女的幸运。”
他大掌抵在她尚平坦的小腹摩挲:“权当是日行一善,与我们孩儿积德罢了。”
清嘉点点头,貌似依恋地环住他的颈子,心中想的却是:这工具人,终于发挥了些正经作用了。
往后,总算可不再上心这花心大萝卜了。
第49章
因清嘉怀孕,行船的速度便一减再减,原先一月的水路,硬生生要再拖半月。
在船上呆久了,也渐渐无聊,何况腹中孩儿十分乖巧,她是一丝害喜的迹象也无,那日骤然的发作,倒像是孩子无声的抗议——叫不懂事的爹娘注意注意,莫要再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