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戏精夫人(112)
窦轲见她一身衣衫脏污破烂,头发也是蓬蓬散散,像是在野外打了几转似的。
也不知做了什么坏事,才叫他表哥关在外头了。
但清嘉乖乖巧巧地站着,一双手局促不安地交握于胸前,杏仁眼水水亮亮,温软可欺的模样。窦轲心中那点邪肆的念头便疯涨,一时将理智压住。
他笑得诡异粘滑,肥胖的身躯猛然迈进一步,几乎要贴在清嘉身上,清嘉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倒去,栽在地上。
窦轲见清嘉仓惶害怕的模样,越发兴奋,便也蹲了下来,抓着清嘉的手,滑腻腻地磨蹭起来:“小表弟,不若跟了我罢,本官位高权重,比你那商户表哥不知强了多少。”
清嘉方才不过被他猛烈的动作一吓,所以才落了下风,闻言狠狠翻了个白眼,一伸腿便踹在窦轲腿间,他“哎呀”一声,捂着要害在地上打转,仍不忘撂下狠话:“小贱人!你莫不是想死!”
清嘉提起衣摆,嫌弃地远离窦轲。
窦轲扶着栏杆,缓缓蠕动,艰难立稳,仍是弓着腰背,怒狠狠地指向清嘉:“你!”便是作势要来掐她脖子。
一幅誓死与她缠斗到底的模样。
但他吃了一击,本来就虚弱踉跄,便是发狠冲来,也显得虚弱,清嘉心中好笑,白眼直翻:就这鬼模鬼样,还要与宋星然比呢?
只怕宋星然知道了也要恼火。
清嘉闪身跑开,窦轲在后一个猛扑,眼见着就要扑到她身上。
就在打闹间,房门骤然破开,宋星然黑煞煞一张脸,长臂一展,便将窦轲摁在门边。
窦轲满脸横肉,皆被压在墙上,狰狞地变了形态,他口中嗷嗷叫嚷:“冉星!你好大的狗胆!竟敢!”
宋星然眸光锐利,周身似乎笼了一身阴郁煞气,冷笑一声,手下又多用了几分力,将窦轲面颊压得黑紫。
他袖袍一甩,只听见“嘣”的一声,窦轲已被掀翻在地,哎呀哎呀地叫嚷打滚。
宋星然冷然道:“捆起来,压回牢中。”
窦轲大惊失色,喘着虚弱的、粗噶的气息:“你怎么敢?”
但已被宋谅捆起手脚,口中塞了棉布,嗯嗯啊啊地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清嘉只担心宋星然伤口……刚才还血流涔涔的,窦轲身盘肥胖,摔打他可不得费力气么?
她小跑上前,挽着他的手臂翻查,见他新换的衣裳倒还完好,双手往他衣襟去探,想扯开看看里头绷带情况如何。
宋星然失笑,牵着她的手,他眉梢向上一挑,口吻是戏谑而暧昧的:“这还是在外头呢。”
清嘉气恼,伸出粉拳想要锤他,又不敢多动,只力道轻轻地在他肩膀拍了一道,掸灰一般,无奈道:“究竟如何了嘛……就不能让我看看。”
宋星然仍是笑的,搂着她肩膀将人往房里带,将话题揭了过去:“咱们清嘉累了罢?”
见她仍皱着眉,又逗她:“瞧你一身脏兮兮的……夫君与你洗一洗可好?”
清嘉:“……”
——
宋星然将窦轲抓了起来,转头便让手下卫士将别院团团围困起来,连个蚊子都不许放出去。
他们也只是略作休整,便匆忙打道回府,离开了乌泥岭。
但窦轲被宋星然拘在私牢,此举十分激进,宋星然并非冲动之人,单单只为了她,也做不出那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
清嘉思来想去,没憋住,直言不讳地问了宋星然。
宋星然失笑,他的情绪很复杂。
有无奈。
窦轲对她那样过分,在她的认知里,这天大的委屈,也不足以叫他这个夫君,替她遮风挡雨的。
也有被她看破的窘迫。
清嘉确实聪敏,他做事喜权衡,甚少随心办事,将窦轲关起来,是为她出气,也是时机成熟使然。
他只能解释道:“圣上交代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将他抓起来,影响不大。”
清嘉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
当夜,宋星然便去了何光府上。
“什么?疫病?!”
何光一口热茶喷了出来,满脸震惊。
宋星然气定神闲的:“何兄,我已叫手下的人将那别院看守起来,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何光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哎呀,你不知道……”
宋星然显出疑虑的表情:“我见乌泥岭,竟处处可见西北军驻兵。”
“哎!”何光重重叹气。
“故此小弟才做主,将别院锁住,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他顿了顿,将声音压低:“若疫病在军中传开,那冯家发作起来……”
何光狠狠打了个哆嗦。
宋星然喝了口茶,用那引诱的口气,低声娓娓:“但小弟却觉得,此乃上天赐予何兄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