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76)
郑嫂子惊道:“吃不下饭,是不是生病了?”
张恶虎道:“有点发烧。”
郑嫂子急道:“严不严重?我帮你去请少施大夫来瞧瞧吧!”
张恶虎阻止她道:“我以前发烧,拿被褥捂一身汗就没事了,哪儿用得着大夫!小白羊说过,‘药性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郑嫂子皱眉道:“你是男子汉,身强体壮,当然没事,孟少姨娘可是女儿家,娇弱得很,如何受得了?”
张恶虎心道:“他也是男子。”见郑嫂子神色紧张,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
郑嫂子听他这样说,狐疑道:“大少爷,是不是你把孟少姨娘弄生病的?”
张恶虎被她猜破,有些心虚,吞吞吐吐道:“你……你怎地这样说……”
郑嫂子道:“中午我侍候夫人吃饭时,夫人说早晨和孟少姨娘出去,见到她眼睛红,手腕紫了一圈,问起原因,孟少姨娘说是被香薰中眼睛。夫人中午回来时,气得不得了,饭也不吃,把筷子都摔在地上啦。”
张恶虎想起早上的确抓住孟桥妆双腕打屁股,下手还颇重,登时满脸通红。
郑嫂子见大少爷这般神色,就知没猜错,她在张家干了二十余年,少爷小姐都是看着长大的,在张家颇有资历,也敢说话,当下拉着张恶虎的手,语重心长道:“大少爷,你都快三十了,好容易娶了孟少姨娘这么好的娘子,更难得她没脾气,对夫人孝顺,待我们下人也亲和,你要爱护她才是!”
张恶虎急道:“好嫂子,你快点煮白粥吧!”
郑嫂子手脚麻利,一小锅粥很快煮好,期间喋喋不休,说的尽是孟桥妆的好。
张恶虎平日最烦母亲和家中年长的老仆人唠叨,岂知这回居然听进去了,暗想:“原来家里人都喜欢他。”
把粥端回芙蓉斋,见孟桥妆伏在床榻已睡着,张恶虎便将裹着他的被褥掀开,但见他背上白玉般的肌肤渗出一层薄薄细汗,当即用帕子轻轻为其擦拭,忽而他醒来,便喂他吃粥。
孟桥妆只吃两口就摇头不吃了。
张恶虎道:“才吃这么点儿,怎么能顶肚子?”
孟桥妆道:“你存心想害死我……现下又何必惺惺作态……”
张恶虎笑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会想害死你。”
孟桥妆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屋里……想冻死了我……”
张恶虎陪笑道:“不是、不是,我逗你玩,并没想害你,现今不是把你带回来了么!”
孟桥妆身子本就弱,又受了一下午冻,饥寒交迫,委屈至极,兀自低头饮泣。
倘若他吵闹出来,一如早晨般撒泼,张恶虎倒还好受些,无奈他只是哭,张恶虎手足无措,轻轻捧起他脸,见满是泪痕,忙哄道:“乖,不哭、不哭!”
孟桥妆哭道:“我现如今病了,你才来关心我,等明日病一好,你又要欺侮我……”
张恶虎忙笑道:“我都说那是逗你玩的。”
孟桥妆道:“你也会这样逗白公子吗?”
张恶虎脸上一红,歉然道:“对不起……”
孟桥妆道:“你这回给我道歉,下回不知使甚更毒辣的手段对付我。”
张恶虎忙道:“决计不会,我再也不会欺辱你啦!”见他不信,跪在床头,竖三根手指道:“我对灯火发誓,如果我张二虎再敢欺侮孟桥妆,叫我在冷水里浸一下午,头痛发烧!”
孟桥妆哼道:“你身子强健,受些冻打什么紧?”顿了顿,叹道:“我们成婚后,你心里一直恼我,已很久不叫我名字啦。”
张恶虎笑道:“我以后天天都叫桥妆。”
孟桥妆道:“孟桥妆不是我本名。”
张恶虎笑道:“我知道,你本名叫钟妆,原是辽东人。”
孟桥妆道:“你倒记得,不过那也是冒名顶替,我不是钟妆,也不是辽东人,我爹娘都是地地道道的梅龙县人,我的本名是‘孟翠桥’。”
张恶虎喜道:“孟翠桥,这名字真好听!胜过‘乔装打扮’数倍,那我以后叫你翠桥。”
孟翠桥道:“你叫我翠桥,旁人听了起疑心,只要你心里记着我,叫什么都好。”
张恶虎拍手道:“那我叫你‘桥儿’,这样就不惹人怀疑啦。”
孟翠桥鼻子一酸,自父母过世后十余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桥儿”。
张恶虎并未觉察,喃喃道:“桥儿桥儿小桥儿,小白羊,小桥儿,念着真顺口。你也别叫我相公啦,我听不习惯,叫老虎便是。”瞥眼见他嘟着的嘴唇红扑扑,因为发烧比往日更加娇艳,好似抹了一层蜜,忍不住去吻,直把他吻得满面通红。
孟翠桥还没回过神来,忽见他已脱去自己衫裤,裸着身子钻进被褥,将自己抱在怀中,一动也不动,不禁奇道:“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