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155)
张恶虎不会看账本,对那一包包五花八门的香料倒挺好奇,指住其中一包颜色鲜艳的红粉末道:“这是什么?”
白映阳心念一动,笑嘻嘻道:“你尝尝看。”
张恶虎道:“能吃吗?”抓一把放进嘴里,一股辛辣自舌尖直冲上脑髓,脸上发烫,耳朵也嗡嗡作响!他难受至极,跺着脚直流泪。
白映阳拍手大笑道:“辣坏了吧,那是番椒磨成的粉末,比胡椒还辣呢!”
张恶虎辣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掐他脸蛋儿道:“你怎么故意戏弄我!”
白映阳笑道:“我看你心情不佳,吃点番椒粉,辣一辣,瞧,现下精神多好。”见他龇牙咧嘴,忙倒杯凉水给他道:“快喝下吧。”
张恶虎把整壶水喝光,这才勉强缓和些,怒道:“哪儿弄来这么辣的东西,快扔掉!”
白映阳笑道:“这是外国运来的番椒粉,价格昂贵,寻常人家想吃都买不到,这么大一包,拿去黑市卖,换来的钱能在城中好地方买一座小宅院了。”
张恶虎道:“既如此,这包番椒粉给你,从此以后,你再不能说我光吃饭不给家里钱。”
白映阳笑道:“这番椒粉可是他的,怎就算是你给家里的钱?”
张恶虎瞪眼道:“你不是说我是孟夫人吗?他既交由我处置,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第68章 放河灯
日子一天天过去,孟翠桥还是没回来,孟莲蓬如何肯依,自懂事以来,他从未与孟翠桥分开那么久过,如今孟翠桥走了,他六神无主,整日嚎啕大哭,凭旁人怎么哄劝也不止歇。
张恶虎听他哭得声音都沙哑了,两只大眼睛红通通,肿得跟馒头似的。
孟莲蓬扑在他怀中道:“呜呜呜,大老虎,姑娘不要我了么?呜呜呜……”
张恶虎轻轻拍他背部道:“姑娘去办事,办完了就回来。”
孟莲蓬道:“她何时才回来?”
张恶虎自然答不上来,这些日子他每日早早便出门,寻找孟翠桥,直至深夜方归,但孟翠桥去哪儿全无头绪,每次均是无功而返。
县衙的捕头曾建议他画影图形,但白映阳言道:“小桥儿不对你说明去处,信中还让你切记千万别找,多半是有隐秘事要办,画影图形贴出去,万一令他陷入危险之境,如何是好?”故张恶虎没这么干。
虽然张家下人被大少爷恐吓了,再不敢议论大少夫人,但谣言已然形成,外间悠悠之口如何能堵?
起初大伙还只传他们夫妻争执,县令夫人一气离家出走,但随着时间推移,谣言越来越厉害:有说县令夫人当初是感激恶虎县令相助脱离青楼,这才以身相许,婚后生活却不美满,故而离家出走;有说县令夫人起初嫁给恶虎县令,不过是借他脱离青楼之困,如今得回自由之身,当然不肯跟个活阎王过一辈子,故而离家出走;有说县令夫人是真心跟恶虎县令过日子,不然以前不会那么亲密,还常常一起逛街,但恶虎县令实在太过残暴,一生气就毒打县令夫人,县令夫人受不了,故而离家出走……这都算说得轻的,更有甚者言道:“县令夫人看上个英俊的小白脸,给恶虎县令戴绿帽,珠胎暗结!恶虎县令虽然有恨,却不舍得休妻,但县令夫人已爱上那小白脸,于是乎半夜跟奸夫私奔……”说得绘声绘色,就好像他亲眼见到这场“孟翠桥勾引小白脸,张恶虎苦苦挽留,最终仍是惨遭抛弃”的家庭伦理惨剧。
这等难听的风言风语传到张家,把张夫人气得要命,怒道:“女儿嫁作人妇,就该恪守妇道,她竟无故离家出走,叫外人拿我们家做饭后谈资……”
反倒是张恶虎,随着日子慢慢过去,浮躁的心情逐步趋于平淡,也不再找孟翠桥了,终日除往返县衙和孟府外,就知借酒消愁,对孟翠桥也从一开始的憎恨,转变成思念!如此反复来去,他日渐消受,面容枯槁,又不修边幅,一张脸胡子拉碴,憔悴不堪。
一晃到了中元节,这夜吃过晚饭,张恶虎又在房里喝闷酒,孟莲蓬兴冲冲跑进来,夺过他手中酒坛道:“大老虎,别老是喝酒,我要去放河灯,你带我去吧。”
张恶虎道:“放甚河灯?”
孟莲蓬道:“每年中元节,姑娘都带我去放河灯,祭奠祖先,今年姑娘不在,你带我去吧。”
张恶虎道:“去哪儿放?”
孟莲蓬道:“烟雨湖畔,小白羊叔叔说带我去,可奶奶不让。”他口中的“奶奶”,是指张夫人,张恶虎早前已让他改口了。
张恶虎失笑道:“你怎地叫小白羊作叔叔?”
孟莲蓬道:“是他让我这般叫的,他说他和你同辈,是你的弟弟,我拜你作父亲,他就是我小叔,阿绣是姑姑,福儿是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