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82)
这大抵是唯一的解释。
宁徽心中微动,她原本可以嫁与京城的探花郎,举案齐眉百般恩爱,却因继母不慈,设计陷害她嫁给他这个不通情致的武夫。
宁徽神色可怕,可终究是没有因宋清辞这一句再说什么,转而离开了,他照旧踏上回府的路,绕进巷子里才想起最近他都不是住在将军府,刚要后退离去,只听将军府的大门打开,里面快步走出一个憔悴的身影,她先是探寻,然后对上宁徽的目光,怔在原地。
宁徽转身欲走,她却追了出来,才跑了两步就哭得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宁徽,你要去哪儿?”文雪音带着哭腔问他。
宁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入秋天气已然转凉,她却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裙出来,他退了两步,像是在避她,漠然道:“你大可不必以此来博我同情。”
文雪音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宁徽竟然知道,他竟知道她是故意穿得这样单薄。
“这次,算我错了。”她急忙道歉,眼睛不知哭红过几次,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她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可她发红的双眼中毫无半点愧意,她紧紧盯着宁徽,有那么一瞬,宁徽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猎物。
“你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他本该一走了之,却不知凭着何种心情,又跟她吵了起来,“我待明义如亲兄弟一般,你竟想杀他,你竟用那种龌龊的心思揣度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文雪音抿紧唇,她的神色开始发冷,“那阿秀呢?”
她问:“阿秀如何?他们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他们该死!”
“阿秀说的是实话,若不是阿秀,我不会知道你骗了我那么多。”宁徽沉声,“我原以为你本该是......”
“你原以为什么?”文雪音因他这句话抓狂起来,“你原以为我应是温婉解意的女子,你原以为应温善贤淑?若我早知你根本不要我的实话,我就会永远装成你喜欢的模样,永远都不让你发现我不好的模样!可是宁徽,你亲口告诉过我的,只要我不再骗你,你就会原谅我。”
“文雪音,你我之间的问题根源本不在此,你不能动我身边的人,这是底线。”
不能动他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他的底线。
文雪音站在原地,眼前好似猩红一片,她盯着宁徽,忽然收敛起她疯狂的模样,平静地问:“这些日子,你的事办完了吗?宁徽。”
宁徽哑声,他想起之前他亲自对文雪音说,他做完自己的事,就带她去看大夫,治好她的病。
眼下虽如此,他不回将军府,却从未停止过寻找能治她的病的大夫。
只是宁徽不明白,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与她就好像永远也说不清楚一般?
她至今还是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以后可能还会做出同样的事。
宁徽不能容她。
“办完了。”他道,“三日后,我来将军府见你。”
文雪音一愣,目光微动,谁知宁徽下一句说得毫不留情:“届时我们便和离,再不相见。”
第44章
宁徽抛下文雪音走了, 他走得飞快,生怕自己再在那里带上片刻,又会因为自己的种种而心软。
他找来了潘明义, 道:“我会在京城购置几处铺面,届时你亲自去办,全都过到她的名下。”
潘明义听着, 沉默了一阵,道:“将军既知她是文家的人, 何苦还费心为她周全?那个女人嘴里根本没有一句真话。”
待他说完,宁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他冷冷看了潘明义一眼,道:“我不知你回京城短短几月就变得这么爱嚼人舌根, 她是如何也是你能议论的?”
潘明义微滞,然后闭了嘴。
只是宁徽却忍不住想起文雪音说过的话,她说潘明义和阿秀都在挑拨他们的关系,此话总不能是空穴来风,难道之前潘明义也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传到了他耳朵里?
可即便如此, 她也不能动手杀他身边的人。
自那日说出和离的话,已然过去了三日, 明日便是上门同她划清关系的时候,这几日他一边忙着找大夫给她看病, 一边又购置了几处宅子和铺子,好让她离了自己之后不必回文家也能丰衣足食。
他准备得十分周全, 只是一想到和离二字,他心尖就好似被针扎一般, 泛起绵密的刺痛, 做夫妻短短几月而已, 他们甚至都没有过夫妻之实。
若她改头换面想要再嫁,也......没什么妨碍。
宁徽每每想到自己曾经抱过亲过的人要嫁与他人为妇,心里便酸胀得有些难耐。
这门亲事一开始并没有被他寄于如此多的厚望,他只是觉得两不相干各自安好便是如意,可是渐渐地他已经开始下意识索求,甚至无法忍受这中间存在任何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