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娇养手册(52)
顾宴容分毫未动,被她捂过的手顿在原处,片刻才迟迟收回去。
似乎带着点淡淡的惋惜。
谢青绾睡意散了大半,只是仍旧疲倦乏力:“殿下。”
顾宴容熟稔地将她散落的长发拢至耳后,落在她唇瓣上的吻缱绻又纯情。
仿佛昨夜要把她腰掐断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问:“这么困?”
一提困字,谢青绾登时连压两个细细的呵欠,湿着眼睛点头。
顾宴容便揉着她眼尾给她做主道:“接着睡。”
谢青绾不由惊异地望了他一眼。
芸杏同素蕊是母亲亲自挑选教养,自小便伺候在她身边的,看顾她衣食起居,访医求药。
谢青绾一贯很是惜命,倒不必这二位忠仆行“撞柱死谏”之类的事。
只是她惯常是懒歪歪的,又格外嗜睡,不得不变着法地劝诫看顾。
顾宴容从她眉心揉到额角,直将人按得软在他怀里犯起困来。
才要裹回衾被里,忽听怀中人含糊不清地问他:“我的绒枕呢?”
那只被她日夜抱着、爱不释手、甚至染着她体香的绒面软枕。
顾宴容看向她的神情冷隽而专注,开口却只说:“睡。”
这样的东西再不会有。
谢青绾恍惚记起昨夜的账算起来没个头,她唇瓣酥麻得受不住,脑袋昏沉请这位摄政王早些回房安置。
顾宴容却不容置否地剥了她怀里的软枕,融融体温将她整个人圈得严丝合缝。
一样的语气在她耳边低低开口道:“睡。”
莫说分房睡,连楚河汉界都被他强拆了去。
回笼一觉,懒枕消眠。
谢青绾被他一手扰醒,迷迷糊糊被提溜着坐起身来,靠进一个尚沾着露气的微冷胸膛里。
温热的巾帕仔细擦过她眉眼、鼻尖连同唇角,又拭净脖颈,擦进五指的每一条指缝里。
谢青绾倦倦张开眼,有些迟钝地看着顾宴容认真而投入的神情,与他专注批折的神情无甚区别。
屋里侍奉的丫鬟皆低眉敛目,有条不紊地进出着。
在顾宴容矮下身来要为她着履时,谢青绾才终于如梦初醒,慌忙去推他的手:“我自己来。”
她虽悄悄气不过,却也决不至于骑到摄政王头上来作威作福。
顾宴容便由她藏着脚丫子夺过那双绣鞋。
谢青绾只简单盥洗过,长发略一挽束,披着外衣走出了那道琉璃屏风。
含辉堂正房的寝屋大得出奇,倒也难怪被定作新婚夜之洞房。
里阁正中,赫然摆着本该在膳堂用的早膳。
瞧一瞧窗外天色,正是她平日里进早膳的时刻。
镇国公府的规矩已算得上随性,却也决计不会纵容她将早膳搬进里屋去用的。
谢青绾惯于五更天起身,梳洗妥帖再到母亲院里请安,一道用个早膳。
嫁入摄政王府后虽没有姑婶婆母,却也将这习惯保留了下来。
谢青绾闲散披着外衣,立在原地怔了半晌,才被一个压不住的呵欠打断了思绪。
顾宴容似乎格外偏爱她的发顶,面色轻淡,手上动作却很诚实:“坐。”
谢青绾被他揉得热红了脸,别扭地躲开他的手:“谢殿下。”
顾宴容眼睫微敛。
今晨的菜式似乎要格外清淡一些,谢青绾举著认真思考了半晌,眼见他盛了碗雪梨银耳来。
握在碗沿的手劲瘦修长,将她惯用的青瓷碗衬得格外小巧一些。
谢青绾听到他没头没尾道:“清热退红。”
她顶着微红的唇瓣露出一瞬迷茫的神情,随即直烧了满脸的红云。
在一旁侍候的丫鬟婆子们眼观鼻鼻观心,连芸杏都不敢上来布菜了。
谢青绾拿银匙进了口汤,热气入口时熏得她口腔有些痛,像是真的红肿起来。
她觉出些委屈来,一时连最爱的甜食都不觉得香了。
拿银匙拨了拨碗中清透的银耳,闷闷不乐地垂下头。
她想问新婚夜摄政王许诺的和离是否还作数,又怕这句一时开罪了他,账上再记一笔。
他收手劲大得吓人,谢青绾今晨起床还未来得及看过,不知有没有握出印子来。
出神间,顾宴容忽然在对侧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发甚么呆,”
他神情中似乎带了点好整以暇的逗弄,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丝官。”
谢青绾眼睫惊颤,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
第24章 出游 ◇
◎是谁拿给绾绾看的◎
那话本子终归是康乐献宝一样巴巴送来的, 她不忍弃置,随手塞进了几册志异奇闻中间。
这东窗事发得未免过于早了。
谢青绾惊过一瞬,抿着唇瓣纯良又无辜地抬起眼来,慢吞吞道:“甚么丝官啊。”
与她谢阿绾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