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连夜审问, 很快利安衙门内派人前去抓人。
安芝他们离开利安时, 利安衙门的抓捕书信已经送到了蓟州, 那是邵家主聚之处,如今当家人就在蓟州。
归心似箭时, 回程尤显得漫长,十月初离开利安, 到了二十开外到了宣城, 前去拜祭过了爹娘与大哥, 沈帧陪她在宣城家中住了两日后离开,回到金陵已是十一月了。
天骤冷。
之前离开时还只是单衣,如今街上的人已经添了夹袄,安芝手臂上的伤经这么一月的路程后好的差不多了,回到商行后还是直引的李管家抹眼泪。
他不知道小姐是去做这样危险的事,要是知道的话死也要拦着:
“老爷泉下有知,能瞑目了。”
李管家念叨着这句话,那半日的功夫在商行内进进出出,手上的事儿没做多少,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好了许多。
之后回了傅园,安芝将自己在屋中关了一整日后,去了一趟林家。
安芝也只大概说了下事情,没有说下墓如何惊险,林夫人还是抱着她哭了一通,她是后来才从老爷口中知道安芝去利安的事,那会儿人都快到了,她想拦都拦不住。
末了,林夫人拍板道:
“今年你这生辰宴,得大办。”
三年孝期也过了,姑娘家过了年可就十七了,什么事儿最重要,婚姻大事啊。
林向声在旁呵呵笑:
“安芝她自己有主意的。”
林夫人嗔了丈夫一眼:
“那也不碍着她多看看,来的人多才好选,安芝不是喜欢做生意,到时候就继续开着商行,选个愿意的。”
女儿的婚事定下后,林夫人如今的心思就都在安芝身上了,她是自己做主没错,做长辈的也有许多要替她准备的,她爹娘如今都不在了,将来要是在宣城出嫁,那她还得帮着去宣城给她操持打理,不能让夫家觉得她娘家没人了。
林向升看安芝,见她笑眯眯不说话,也知她心里早就拿了主意的,随后也跟着拍板:
“那就大办,叫他们瞧瞧都。”
说做就做,林夫人隔天就将帖子都发出去了,距离安芝的生辰不过十来天,消息传开去后,瞧得明白的自然知道这生辰意味着什么,十六的年纪,自然是选婿,要是生辰宴会上中意了,后边儿下定过聘这些事可不顺当过了么,来年开春就好成亲了。
林家在金陵城中虽比不过薛家陆家沈家,也是有家底的,而安芝这边自己带着一间商行,码头上福船还靠着呢,别说还有宣城的一些家产,要比嫁妆,安芝可半点不输。
帖子发出去的第三天,也不知哪里来的消息,隐隐有传这位计大掌柜的外祖家在京城,还是大官儿。
大官呢,亲外孙女,就是这金陵城中一个县衙老爷都有多少人巴着,京城中的大官那得是多厉害的。
于是,林家发过帖子的人要来,没收到帖子的都上门来讨了,有些根本不相识的,也托了关系绕一绕前来。
沈府中,已经成亲,快要做父亲的李忱很是替自家少爷着急。
尤其是这几天外边传的,他都快着急上火了,可自家少爷还是这么从容淡定:
“少爷,那林家,林家给安芝小姐办这么大一场生辰宴,我听说薛家陆家都收到帖子了,还有人问林家要帖子的,他们正要给安芝小姐在宴会上瞧中了怎么办?”
沈帧从容喝着茶:
“初七能下床了?”
李忱更上火了,他指着从回廊里经过的团子,它身后一溜跟着四只蹒跚的小家伙:
“少爷,团子都生了一窝了。”
沈帧抬起头看他,李忱便是一脸“我要做爹了我无所畏惧”的神情:
“少爷,您就不做点什么。”
“做什么?”
“自然是告诉林家您的意思,让他们别邀请这么多人。”
李忱是个会算账的,他凭着外边传的,很快就给安芝小姐做了个定位,算下来,安芝小姐太抢手,一整间商行,加上好几家的铺子,几艘福船,还有一个整个计家的家产做陪嫁的,虽说计家如今没剩下什么了,可没剩下归没剩下,真要算也不少。
那还不算银两与林家将来给的陪嫁。
沈帧轻笑:
“邀请多一些不好么,她原本就是好的。”
林家办的越大,才能让人看到她的值得之处。
李忱看了会儿自家少爷,忽然平静下来:
“少爷您是不是早做安排了?”
沈帧笑而不语:
“之前让你办的事可办了?”
李忱:
“都办妥了。”
沈帧摆手:
“你媳妇这几日得生了罢,回去陪几天。”
李忱还欲说什么,可刚刚他说的口干舌燥少爷也没给反应啊,于是李忱回到了家中,找了自个儿媳妇说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