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
别苑前屋中,书房门被缓缓挪开,露出一条地下通道,邵延禄走下去,到了底下,是一片很大的地下场所,每个屋子对下来的位置都有数根管子,每个管子都有人侧耳听着,手中握着的笔一直在忙碌记录。
有几个屋子下的,人还听着,动作停了。
邵延禄走过去:“睡着了?”
偷听的人点点头。
邵延禄拿起他记下的东西看了眼,随后到沈帧他们那间屋子的人身旁,拿起簿子,上面记的都是些“少爷您尝尝这个。”“少爷他们太过分了,把人当囚犯一样,要是明天找不到美人玉珠,钱都别给。”“季先生,明日还要辛苦你们帮我找宝贝,早些休息。”“少爷这些明天都带上,万一您饿了,利安这边的东西真不好吃,还没益阳的好。”
邵延禄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神色微凝的放下了纸簿子:“继续听。”
“是。”
邵延禄离开地下室后出了别苑,径自去了街市,进入一家古董铺内。
……
第二天快中午时,有人来请沈帧,离开别苑后上了马车,从窗户看离开了利安城,安芝之前记过利安去旬家墓的路,马车如今走的就是这条。
大约半个时辰后,沿途风景越发荒凉,又过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山路。
上山路,后来是越来越陡峭,路面变得很窄,无法再前进时马车停了下来,前边有人过来一辆马车一辆马车的招呼,从上面下来后,这才看到同入这邵家商队里的客人,安芝数了数,大约是十来个。
这些人相互不认识,也没有要互相打招呼套近乎的意思,带着人往前走去,从那行头看,带的多是一些鉴宝老师傅,只有一个客人带了个女子,瞧模样似乎还是小妾,走了一段路后那小妾先受不了了,她那绣花鞋哪里经得起这种山路折腾,还有这路边的荆棘,都划了她手好几回了。
客人是心疼的,但后边的人不会心疼,往上走,往前挤,再嚷着也没人惯,安芝他们因为要推轮椅走在了最后面,他们身后就是邵家人了。
山路也走了大半个时辰,这些客人原本生活的都很好,一番折腾下来大汗淋漓,累的不行,心中也都有火气了,但邵家有办法,到了旬家墓所在的地方后,在实现清理出来的地方,先露了两样好东西给众人开开眼,将人的火气降下去了,再说旬家墓的事。
“邵家带人下墓的规矩你们应该都知道,带下去,一千两,好处自然是底下的东西只要您瞧上了,价钱合适就是您的,别人出再高都咱们都不会给他。”
“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下去后所有事都得听我们的,否则一旦出了问题在底下丢了性命,邵家可不会管。”
“当然这既不是皇家墓,也不是王侯公爵墓,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照我们说的做,有你们瞧的。”
这边邵家人说着话,那边已经有人准备好了,安芝看过去,这些人不论是衣着还是身上所背,都是吃这行当许多年的模样,其中会有二十五年前下过旬家墓的人吗?
邵家人说完后,就等着这些人中是否有要下去的。
求宝不一定要冒险,但邵家那句“瞧上了价钱合适就是你的”诱惑力很足,在一旁腻歪很久的那个小妾忽然道:“老爷,你可答应我了的,万一让别人买走了怎么办?”
客人道:“我们这样还是别下去了。”
小妾顿时不乐意了,直接指向沈帧这边:“他都下去我们凭什么不去。”
莫名被指了一茬的沈帧微笑看着她,安芝不乐意了:“我们少爷会赚钱你会么,哦你不会,你只会花钱,哎哟喂老爷我脚疼,您背背我。”
安芝学着她掐嗓子道,周遭的人都乐了,小妾气势汹汹就要和安芝来吵闹,安芝冲她拌了个鬼脸,左右他们现在就是张扬的,在邵家人跟前张扬,现在对别人也张扬。
“老爷,您就看着他们欺负我!”那客人无奈的人,这又不是在家里,在场的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万一得罪不起怎么办,于是那客人拉着她低声说了几句。
过了会儿后,那个小妾高兴的起身道:“我们也下去的。”
安芝看着她,缓缓套上手套,还真是不怕死的人,这都敢下。
众人准备好时,上山路上又上来好几个人,为首的人扬声:“都准备好了?”
安芝看着邵清音眼眸微缩,果然来了。
邵清音视线扫过众人,在沈帧身上定了定,笑道:“这位就是易公子了。”
沈帧嗯了声:“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就下。”邵清音的视线从安芝身上略过后,拍手示意邵家人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