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开始不报官。”傅容微顿了下没有继续说,如果早就报官,也不至于现在背上欺瞒的罪。
戚相思抿嘴一笑,这也许就是没有经历过苦难纷争的世家弟子与她的区别,在傅容的眼里,任何事情看到的都先是好的一面:“有人信么?”
傅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微动了动嘴,消化着她这些话中带着的信息,艰难出声:“我能帮些什么。”
戚相思原想拒绝,转念一想:“是有一件事想拜托师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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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百花巷一如往常的热闹,傅容从百花巷内经过,不少在外揽客的花娘看到个俊俏小生纷纷围过来想拉他去花楼里喝酒,好不容易从这群莺莺燕燕中挣脱到了小巷子内,傅容已经闹了满脸通红,都不敢多看那些在后面喊他的花娘,匆匆按着戚相思所说的路快步进了巷子里。
他知道安乐堂的何太医,却是第一次来到何太医家,站在破旧的牌匾下他抚了下脸颊,后而上前敲门,半响才有个面善的老人家来开门。
听他道明来意后老人家带他进了何宅,不久之后他在前厅见到了许久不曾去宫中的何太医。
何嗔从神情上就显露了对他到来的不欢迎,不用猜,除了那个丫头之外谁能告诉他自己住在这儿,如今那丫头在刑部大牢里,这时候出现个太医院的小子,准没好事!
傅容恭敬行礼:“何太医。”
何嗔淡淡的嗯了声:“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晚辈冒昧来访是受人所托,替齐......戚姑娘传几句话给您。”
何嗔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他要不是来传话的,那他才觉得奇怪:“说罢。”
“如果他还在那儿的话,你替我和他传几句话,这辈子师徒恩情我也许没法报答了,不过要是能活下来,我一定会遵从他的心愿,治病救人,不□□份贵贱。”
“从他那儿借的那些书,反正他也不看,就暂且放在我这儿,弄不丢,将来还能惠及别人,总比积灰尘的好。”
“就算是有空,也让他别到刑部来了,大牢里又脏又臭,弄脏了衣服回去还得麻烦何伯清理。”
何伯在门口点了灯,前厅内何嗔拨弄着手里的扳指,半响之后轻啧了声:“这丫头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
明明是不屑的神情和语气,可听着却感觉很在乎,见傅容不再往下说,何嗔示意何伯送客:“劳烦傅太医走这一趟,天色不早,百花巷这儿乱的很,你一个年轻公子若没有那些嗜好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直到傅容离开后有半个时辰何嗔才从椅子上起来,屋外早已经夜色朦胧,何嗔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的灯火霓虹,像是自言自语:“真是不省心啊。”
“老爷要不要去看看齐姑娘?”身后传来何伯的声音,何嗔摇了摇头,“她特意找人来传话,一定是担心我们受牵连。”
说着何嗔便笑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会去看她呢。
“一个姑娘家家的,身子骨哪受得了。”何伯叹了声,满脸心疼,“听说在永州那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少小就家逢巨变,也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
怎么熬过来的呢,何嗔能够想象得到:“不省心呐。”
☆、第154章
早春二月,草长莺飞,此时距离戚相思被带去刑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二月初的京都城已经冬去春至,四处是生机,就连牢房的窗沿外墙边都蔓延起了屡屡嫩色的青苔。
原本当即该处理的案子,在刑部尚书荣大人呈递给圣上之后就没了下文,确切的说,是外界看来如此。可即便是刑部这儿没动静,京都城中有关此事的议论却一直没有停息下去的意思,大约是出了年没什么大事,人们茶余饭后总是谈及。
五天前,戚相思接到被召入宫的旨意,可却迟迟没有人来带她入宫,就连五天前出现过的刑部尚书都不见了踪影。
傍晚天色有些阴沉,看似是要下雨,戚相思看着墙上刻下的正字,二十一天,没剩多少日子了。
戚相思几乎能猜到皇上忽然不召见她的缘由,快马加鞭派人去南淮送消息,应对的计策也应该是这几天送到的,是什么让皇上改变主意了呢。
“牢头大哥,能否请您帮我一个忙。”戚相思起身走到门边,很快就看到了看守的牢子,上下打点过后这些人对戚相思的态度都很好,见她这么多天第一次叫唤,应的很及时,“戚姑娘有什么事?”
“能帮我跑一趟齐家请齐三夫人过来一趟吗?”
“怕是要先请示大人。”
要是拿些吃的穿的,那是举手之劳,可要是带人进来就不是这些看守的牢子所能随便做的,戚相思也明白,抬手摘下耳环放到牢子手里,笑着拜托:“那就有劳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