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流言蜚语似是盯上了他们,照顾的稍有差池就说他们是做样子,百花巷本来就是各种小道消息的聚集地,正值年关,各家忙着送礼人情,关家却忙着把这些事压下去,最终无奈之下,在二十八这天,把杜鹃接回了梁国府。
......
齐府内,戚相思听丁香说完外头的事,手中的书一搁,除了何太医之外,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会做这些事。
外头莲心来禀,二老爷回来了,戚相思让丁香把书拿上,打了伞前去二房那儿还书。
今年的齐府显得格外热闹,缀着雪的枝头上扎着花,远远望过去是雪地里的另一番景致,作为当家主母的王氏,临近过年这一个月都很忙碌,戚相思到二房时她并不在。
由丫鬟领着到了书房外,屋内齐鹤年正吩咐管事说着事,见戚相思来了,示意管事出去,笑着让她进屋:“外头雪这么大,怎么不在自己院里呆着。”
“二伯借我的书前两日看完了,趁着过年这阵子在家休息,想再借一些呢。”丁香把放着书的匣子抱上来,里面是齐鹤年命人送过去的书,整整齐齐放在里面。
齐鹤年愣了愣,随即笑了,随手拿起一本:“这么快看完了,那二伯考考你。”
原本齐鹤年是不信戚相思能记住这么多东西的,可考了几问之后他渐渐有些惊讶了,于是他又拿起另外一本问她,结果令他十分意外。
她是真的用心在看在理解这些书,换言之,除了天赋之外,这孩子比他预想的还要喜欢学医。
齐鹤年看着眼前的侄女感慨:“敏莺啊,你可真像二伯的一个老朋友。”
戚相思抿嘴笑着:“二伯游历过那么多地方,广交好友,一定认识许多人。”
“来坐。”齐鹤年示意戚相思坐下,一手搁在那几本书上,轻轻摸了下,“那位朋友可不同,许多年不见,看到你我才想起他,也是个书痴,遇上感兴趣的书经常能钻研一整天,脚都挪不开。”
戚相思脸上笑意未变:“是不是二伯上回说的那个?”
“是他。”齐鹤年乐呵呵笑着,“他比我还有天赋,与你一样乐于看书,记性也好,是二伯最特别的一位朋友。”
“能被二伯这么夸奖,他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二伯,那他是如何的特别法呢?”
齐鹤年想了想,笑的怡然:“认识他的时候就是因书结缘,他是个书痴,家中藏书有不少,但自己撰写的却不多,我曾问他为何不将所学都写下来成书,供给后人学习,你猜他怎么说。”
有这多人前人写下的东西就够了,我可不想误导后人。
“有这多人前人写下的东西就够了,我可不想误导后人。”
戚相思的内心和齐鹤年说出来的话不谋而合,在齐鹤年的笑声中,戚相思握了握拳头,老朋友,他怎么还有脸把爹爹称作为老朋友!
“二伯与他关系一定不错吧。”戚相思笑眯眯的望着他,“他是京都人氏么,听二伯说他有许多藏书,我还想前去拜访呢。”
“你们还真是像。”齐鹤年哈哈大笑,“他是二伯这辈子的挚友,除了他之外,此生怕是再难寻到如此志同的朋友。”
话锋一转,齐鹤年眼底闪过一抹惋惜:“可惜他已经过世,如果不然啊,二伯一定让他收你为学生,你们俩真是像啊。”
末了,齐鹤年看着戚相思微顿,感叹:“这秉性,还真是像啊,我那老友他有两个女儿,小女儿与你差不多年纪。”
戚相思捏着袖子,后背刺起一阵冷汗,齐鹤年那眼神太渗人,像是要透过她看到别人。
当年她和他仅有那一面之缘,可她是戚家人,饶是和姐姐一样长的像娘亲,她也还是爹爹的孩子,父女总有相似的地方。
忽然的,齐鹤年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戚相思的头发,声音和缓:“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有没有记恨齐家。”
戚相思低下头去:“恨过。”
齐鹤年显然对她的答案是满意的:“恨过也好,想过也罢,二伯知道你心底多少有些怨愤,但如今你是齐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送你去太医院,既是为了齐家也是为了你。”
戚相思不吭声,半响才闷声道:“二伯说的话我都明白。”
“齐家好了,今后也少不了你弟弟的得益之处。”齐鹤年顿了顿,“惠州离这儿远,将来要想把你姨娘的墓迁过来,还得靠你们姐弟俩。”
对于齐家五姑娘这个身份,齐鹤年能很好的抓住什么是她想要的,弟弟的将来,远在惠州的魏姨娘,对于阿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两件事更重要。
戚相思眼神微闪,抬起头看他:“二伯的意思是,我能把姨娘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