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崔栀突然开了窍,崔槿表示欣慰,同时又为她这时候开窍感到担忧。
崔栀到了崔槿的院子里,见她窗前有盆兰花开的正好,走过去一瞧,认得这是去年她和崔槿一起到崔桐的院子里玩,崔桐爱花,尤其是兰花,崔槿和崔栀见那兰花开的好,死乞白赖的从崔桐那里一人讹了两盆走,当时可把崔桐给心疼死了。
崔栀指着那花笑道:“这还是从二姐那里搬来的吗?”
崔槿点头:“可不是,原先还以为这花不好养,若不是看二姐养好了也不敢搬过来,岂料到了这里也没怎么理会它,它自己便活了。”
崔栀呗了一口:“欺软怕硬的东西。”
崔槿乐了:“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骂花做什么,若是让二姐听了,可要教训你了。”
“还能怎么了,你这两盆花搬来没怎么管它,它倒开的好好的,我那两盆花搬回去天天嘱咐人给它浇水,它连一个月都没熬过去,这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
“这盆子就那么点大,天天浇水,可别是给淹死的,还怪人家欺软怕硬。”
“我就听过□□渴死的花,还没听说过被淹死的。”
“甭管是怎么死的,即便是这花欺软怕硬,你不过是一时的心里不痛快,这花可是付出了生命了。”
崔栀本是气不顺才说了那么两句,这么一听倒觉得是那死了的花更可怜了,崔槿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笑着拉她进去,她自己愣在那里,前头掀了帘子,崔槿穿过去了,那珠帘子扫下来一下子全砸在了崔栀的脸上,倒是将她砸了个清醒。
只是这一清醒,眼泪汪汪的,又要同崔槿闹,崔槿怕她哭,这祖宗的眼睛就跟自来水开关似的,说开就开,见那珠帘子砸到崔栀脸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她本来就气不顺,可算让她找到借口泄火了。
屋中一抹淡淡的檀木香,暖阁外守着几个丫头,只听屋内传来细细的抱怨声,间接传来一道赔罪的声音,沛香暗叹口气,还是四小姐性子好,也难怪自家姑娘喜欢四小姐了,搁旁人那里谁这么纵着她们家姑娘。
屋内崔槿坐在小绣墩上,见崔栀火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吩咐人去准备吃食。
屋外沛香听了话,笑得眉眼全开,对着正要往小厨房去的紫巧道:“我同你一起去。”
翌日崔槿同崔栀一起进学,才到了学堂里,便见许多人凑到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有些女孩子吓得脸色发白,嘴里嚷着要回家退婚。
崔槿同崔栀不明所以,成国公府的许五小姐过来对着崔栀道:“崔栀,陈易柔家里出事了。”
许四小姐在一旁横了她妹妹一眼,成国公府出了个太子妃,也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成国公府同长宁侯府平素里面关系也不错,只是许四小姐心里喜欢昭王,后来昭王同崔槿订了亲,她便看崔槿不顺眼,许五小姐却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姐姐不喜崔家的两姐妹,她却觉得不错,想着陈七平日里同崔栀关系好,几个人玩的也都不错,便来崔栀这里说一声。
崔栀愣了一下,道:“阿柔出了什么事吗?”
她这声带着焦急,声音也不小,一旁的一个小姐听了,用一种恐怖的语气道:“不是她,是她哥哥,她哥哥把她嫂子给杀了。”
崔槿早上没睡醒的瞌睡瞬间醒了大半:“你说谁把谁杀了。”
那小姐却不理她了,只是哭丧着脸道:“天哪,这都是什么人,连妻子都杀,这还怎么嫁人啊,这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崔槿凑过去问许五小姐:“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许五小姐叹了口气,头往下快贴着桌子,像是怕被人听到了一样:“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早过来听说陈家五公子把他夫人给杀了,刑部的人都去了。”
崔槿这下可全清醒了,陈家五公子是陈易柔的嫡亲哥哥,陈昂然,年前才擢为诸卫左司阶,一时间娶妻升官,情场官场双得意,崔槿打小就认识陈昂然,他二哥和杨二哥总是会叫他小然来逗他,虽是武将,却动不动就脸红,干净俊秀的一个少年郎,崔令泽杨云智的名声都不甚太好,在老百姓眼里就是花花公子,甚至提到昭王时也会叹一句不务正业,唯独提到陈昂然,同样跟在昭王身边的陈家五公子,无论是谁都要赞一句乖巧懂事,这样的人,怎么能同如今学堂里众人口中的杀气狂魔联系到一起。
崔槿不知道他为何会杀了顾家小姐,自己的妻子,她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只是这事传成这样,八成就是真的了。
崔栀站起身要走,崔槿拉住她道:“你这会儿别去,这事要是真的,陈府这会都够乱的了,你去了也只会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