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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心好累(70)

李元熙说完便离开了。身后叶世佳的脸色霎时白了一片,良久之后她才对着屏风后面说话:“她太聪明了,我怕她日后会坏我们的大计。”

屏风后面的男人一身白袍霍然而立,身形颀长,他目光如炬,捏了捏衣袖道:“不管怎样,她动不得。”

***

李元熙被叶世佳强行留在宫里住了两日。两日后她出宫回到将军府,随宁远已经被无罪释放,被流放到南荒服役,满三年方可回京。而徐惟诚被徐定山关禁闭。

徐惟诚跪在徐家祠堂面壁思过,李元熙出宫那日他已经跪了一夜了。

她推开祠堂门,里面光线昏沉,微弱的一捧光束,光束里尘埃悬浮。

牌位上供奉的都是徐家的列祖列宗。李元熙嫁进徐家当日进来祭拜过。

她以为最起码也得过几日才会有消息,她没想到叶世佳他们速度这样迅速,不过短短两日随宁远一下子就被释放了。

“其余人都还好吧?”李元熙跟着他一起跪在那些列祖列宗面前。

“其实皇上并非一心想处死随宁远,不然早就动手了。我们都没有猜透皇上的心思,他迟迟不处置军师不过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哪些人会不顾一切救他。元熙我们将徐家搭进去了。皇上虽然面上不追究但是心里已经对徐家有了忌惮。”

景帝最忌讳党争,随家一案牵扯重大,皇帝一连除了好几个开国元老,而大部分的党羽已经清除干净。余下的都成不了气候,随宁远毕竟是随皇后的胞弟,皇帝不可能赶尽杀绝,他关押他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时间一到自会放了他。

可是徐惟诚救人心切,联合李元祺和叶家父女联名上书,这俨然让皇帝将矛头指向了徐家。李家是皇帝心腹,皇帝暂时不会怎样。叶家又是皇家外戚,皇帝自然是放心的。但是徐家掌握着重要兵权必定是皇帝首要忌惮对象。自古君王最忌惮武将,因为武将手握兵权,是最有条件起兵谋反的。所以徐定山才会这般强烈反对徐惟诚救随宁远。

“仲文我们中计了,我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在精心策划。在普宁寺的那个男人是谁,仲文你想过没有?”

徐惟诚猛的摇头,“我想不出是谁,连那人的面容都没有看到。”

那日在普宁寺那个男人始终背对着他们,他们无从看清他的面容,这么多日过去,那抹背影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就算那人现在出现在两人面前,他们也是难以辨认的。

“不管怎样军师救出来就是好的,过几日我们便回边关,留在这京城事端恐怕会更多。”

敌人的恐怖之处在于他们明明早就有所察觉,知道这是有人精心谋划的陷阱,但是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顺着敌人规划的路线走。这背后之人如此强大,每一步都谋划精良,步步为营,他的阴谋是什么?他要谋取什么?

李元熙有预感,他们已经被迫卷入这巨大的阴谋中,就算他们退往边关也难以幸免。

~~

徐惟诚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徐定山方松口让他起来。出了祠堂自然又少不了好一番教训。

随宁远于三日后启程前往南荒服役。当天晚上徐惟诚做东在望仙楼给随宁远送行。

望仙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来得都是京城里的一些达官显贵。

徐惟诚在二楼的东侧包了个雅间,里面环境优雅,最适合朋友间的聚会。雅间里有歌女在屏风后面弹琵琶,弹的正是那日在含光殿的曲目《醉红楼》。

李元熙想起那日在含光殿的情形仍有些心有余悸,她一入雅间听到这首曲子就皱了皱眉头,“换首曲子。”

那歌女当即就停了《醉红楼》,低声问:“您想听什么?”

“奏一首解忧曲。”

“是。”

经过近一个月的牢狱之灾,随宁远除了面色有些憔悴之外,别的倒没有多大变化,依然一身文人墨客的装束,芝兰玉树。

“将军和夫人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有这杯中薄酒敬二位一杯。”随宁远给三人斟满酒水,自己率先端起酒杯。

“军师言重了,还望三年服役期满后你我二人还能并肩作战。”

李元熙也站起身,“南荒地区环境恶劣,还望军师好生珍重。”

三人一同饮尽杯中酒。

雅间内熟悉的旋律一泻千里,席间的氛围不免有些沉重。

解忧曲,解忧曲,希望这一首曲子真的能解了人心中的无尽忧虑。

他们说一些有的没的,一顿送行宴吃了一两个时辰。

散席后夜色已经深了,三月初,夜间的寒意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夫妻俩站在望仙楼外的大街上送随宁远。李元熙觉得冷,下意识就拢紧了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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