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惺惺笑了笑,“既然大嫂这么说了,单子上的就我替青芜备上。”
“就这些天了,别等下了雪,事儿都不好办,老夫人那儿还要看。”李氏点点头把银子推给她示意她收回去...
十一月底时,柳家这边给柳青芜的嫁妆备齐了,仪都那儿慕家的添嫁在十二月初时也送过来了,当柳老夫人拿到慕家送来的添嫁单子,直接就叫了儿子过来,放在了他面前让他看看,慕老夫人家慕家三个舅舅东西加银两送了近千两。
“我给你钥匙,你自己去库房里翻翻,那一箱箱你媳妇准备的,底下到底填的是些什么东西。”到这份上柳老夫人其实也不想为这点事再置气,只是这些东西以后是要抬去霍家的,到时候等人家那边打开来看还来得及么。
“娘,这件事我也知道,只是二房那边雅婷又不掌这中馈,实在是拿不出多的银子,晚秋当初不是留下了很多,给青芜添上,不也算是。”许氏在置办这些东西的时候是和柳尚义提起过的,二房缺银子,年末了他打点又要不少。
“所以你也是答应了她这么做。”柳老夫人忽然不气了,看着儿子,语气淡了许多,“你是不是觉得晚秋的嫁妆够,二房那边你们就不用出了。”
“青芜这些也比得上漯城中许多的姑娘出嫁了。”柳尚义是心底里就这么觉得,所以嘴巴上也就这么说了出来,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柳老夫人大意也是不想与他多说了,她计较的根本不是儿子这边多出一两百两银子的事,而是儿子有没有这份心,现在看来都及不过大郎一家对孙女的关心。
“金家九姑娘进门的时候还是带了这么多的嫁妆,她还是沐王府的庶女,当年霍家娶明蓉郡主的时候,康安大长公主为其备的嫁妆是万两来计,你莫说那是皇亲贵族,青芜和思煜那两个孩子都是瞧着眼里是什么就记在心里的人,将来他们不亲近你,你也没的好怨。”
柳 老夫人说完这句就让柳尚义离开了,而于柳尚义而言呢,当初女儿名誉受损时他会质问妻子,会责备许家,会为女儿鸣不平,可当许氏告诉他能给女儿出的嫁妆银子 不多时,要用于他的打点,柳尚义转眼想到的不是父女情会不会随着这添的银子一样掉价,而是前妻留下的这么多,足够给孩子了。
这样的父爱,实在是太廉价!
到了十二月中,府中要忙着年礼的事,十二月十七这天,霍家来人送聘礼了。
大雪的天路上扫了不到一会儿时间就又积累起了雪,送聘礼的人抬马车装,走的也满,红艳艳的在这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突兀。
周遭街上早早挂起的红灯笼与之相称,霍家二少爷负责前来送聘,他比柳思煜还大了一岁,十五的年纪从小就是过着比别人更富庶的生活,和孪生的妹妹霍冬楹相比,霍靖霖要更像霍夫人一些。
霍家当年值的一提的就是娶明蓉郡主那一幕,那嫁妆,到现在还有人说呢,若不是大长公主嫁女,谁能有这般势头。
如今霍家长子娶亲,聘礼也不逊色,其中有霍靖祁这些年来宫中的赏赐,还有霍家为他准备的,抬到柳家时,柳老夫人和大儿媳妇盘算过后,从这聘礼中拿出两成随到柳青芜的嫁妆中,这样正好。
送聘礼这一幕成了漯城年末为之乐道的一件事,人们总喜欢把事儿说大,添的人多了才说的有趣味。
秦家那早早再嫁的女儿如今过的不算好,她和离后再嫁只能是填房,嫁去何家三年多,前头留下着一双儿女,而三年多来秦向彤一直未有生育。
再如今瞅瞅霍家,秦家约莫心里头也是悔的。
这一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到了十二月二十七八时,那雪就像是从天空倒下来似的,几米之外就见不清人了。
别说漠地,就连从仪都到漯城的路都被堵了一截,这雪又下的有趣,一整夜大雪过后,人们以为不会停,二九这天雪停了,天还开起艳阳来了,云层中照射下来的阳光像是要把雪融化天空像奇观。
一早嫱芜阁外在清扫雪堆,玲珑阁那边柳青芜的嫁衣送过来了,从定亲到嫁衣送过来一个多月的时间,玲珑阁那边赶制,冬雪把人请过来后要柳青芜试试,若有差池还能修改。
屋子里烧着暖盆,翠玲替柳青芜披上最外套着的一件,接过知绿手中的腰束系上,“整好呢。”
“小姐可真漂亮。”知绿在一旁夸道,柳青芜转过身看着大铜镜中的自己,脑海里响起霍大哥说过的话,衬着这一身的嫁衣,脸颊微微发烫。
玲珑阁的师傅见无需修改,领了银子后就走了,知绿和知叶两个人小心的把嫁衣挂到内厢房,出来时院子里的雪已经扫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