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还有两个村子,离的并不远,下午时听闻这边柳家又送粮又送肉的,纷纷也过来了。
柳家也不缺这几头猪,一早蒸笼里又架了两头蒸熟,切着分给他们,这样的举措从初三到初四,初四傍晚雪大了,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再来,柳尚荣差人把余下的东西抬到前院放着,明天他们就要回仪都去了,若是没分完有剩下的,交给族中的长辈,再有人来分了便是。
入夜回了院子,柳尚义也忙了一天,有些累。
屋子里许氏在给平姐儿量尺寸,见他进来,拿着尺线让他过来也量一下,“明天你们就走了,我给你们父子三人把这尺寸量下来,免得到时候又出错。”
柳尚义转身给她记这尺寸,奶娘把平姐儿抱下去,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个,许氏放下尺线,笑道,“这回不会错了。”
人其实就是这么奇怪,若是许氏缠死缠活的要柳尚义明天带自己走,一定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要留下了,他肯定是厌恶的。
可现在许氏提都没提,反而是在他面前说着他们要走,自己还会留下时,柳尚义心里莫名的多了很多想法。
她真的变了。
许氏替他脱下衣服,推他去洗漱,第一个晚上柳尚义没歇在这里,初三晚上夫妻俩是盖着两床被子的,今天晚上许氏还是准备了两床。
许氏洗漱完出来,柳尚义还没躺下,她坐在梳妆台前擦了些润肤的膏药,转头看他,“是不是还要出去。”
柳尚义瞥了一眼那两床被子,掀开被子,把里面的推到了里侧,许氏一愣,随即眼底一抹闪烁。
就这样夫妻二人躺了下来,一床被子,隔着单薄的睡衣,许氏柔情,柳尚义有意,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一年时间未尽人事,许氏能让柳尚义想起许多东西。
他们之间本不应该是这样,就算晚秋是芥蒂,两个人之间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柳尚义低头看了一眼俯在他身上的许氏,侧脸氤氲,回忆起初始时的样子,新婚时的样子,谁能料到现在呢。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睡意,柳尚义叹了一声。
“还是可以变回以前那样。”许氏仰头看他,“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是我想左了很多事,也是我做的不够好,我愧对你和两个孩子,平姐儿才这么大,知道明天要走了,她还抱着我说想留下来陪我,我这娘当的太失职了。”
许氏眼中有泪,使着浑身的解数要拿下柳尚义,“我也对不起姐姐。”
她不知有多想说那句话,带我回去。
但她忍着不能说,说了做的这一切功夫也就白费了,许氏忏悔,认错,觉得对不起所有人,末了,她泪涟涟的看着柳尚义,“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义郎,我愧对了你的信任。”
绵长的一声叫唤本该唤出无数的心酥才对,但柳尚义抱着她,没有许氏想象中的反应,她并不气馁,安静的伏着,任由泪水滚落在他的肌肤上,这一夜,显得格外的漫长...
第二天一早前院在收拾,柳老夫人刚刚起来,柳尚义去了一趟柳老夫人那儿,还未用早饭,柳老夫人看着站在那儿的儿子,再看他那神情,基本也料到了他这么早过来是为了什么。
这都三个晚上过去了,就算第一个晚上没做什么,第二个第三个晚上还能不发生点什么么,事情过去了一年,儿子心中把这件事早就看淡了许多。
“这么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冯妈妈给她戴上最后的簪子,柳老夫人转过身来,眼底是了然。
“娘,要不这一回,让雅婷跟着我们一块儿回漯城,孩子们总不能一直没有娘照顾,我那院子也不能没有主母。”柳尚义到了她面前,冯妈妈给他搬来了凳子,他坐下来说道。
“过 去你怎么说的,照顾不是有下人么,她回去了,这儿谁替你们尽孝,几年才回来祭祖一次本就不应该了,这儿是柳家祖宅,难道还指望那些族中的人替我们守么。” 柳老夫人起身穿上衣服,那边秋霜拎了食盒进来,布好桌子,柳老夫人示意他坐着一块吃,“还是你觉得她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娘,雅婷变了很多,她以后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了。”
“三年都看不出一个人的好坏,一年时间你就看出来她改了?”柳老夫人喝了一口粥放下碗,目光如炬,“她这品德,二十几年养成,一年时间可改的了,她这是要害人害的毁一辈子,你说她改了,我是不信。”
祖宅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柳老夫人能不清楚么,最初儿子回漯城后儿媳妇在这里做了些什么,如何闹腾,柳老夫人都一清二楚,直到后来许家老夫人来看望过她,儿媳妇才安歇了下来,柳老夫人绝不认为是许老夫人教导好女儿了,让她知错,让她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