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时柳玉蓉是被裹在裘大衣中由孙志抱下来的,一路抱到缀锦院都没放下,柳老夫人听闻时先是一愣,等看到这一家子到了缀锦院,外孙女在女婿怀里,女儿又一脸焦急,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让女婿把孩子抱进里屋,柳静言此时看到柳老夫人情绪也难控制了,泪水扑簌的开始往下掉,“娘,我们玉蓉这是遭人害了啊。”
这边冯妈妈已经替孙玉蓉把厚厚的裘衣给脱下来了,拉下遮着面的纱巾时吓了一跳,孙玉蓉这整张脸都浮肿了,浮肿不说,脸上还起了红红的小疹子,斑斑点点的密布在她本白皙客可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孙玉蓉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外祖母,脸肿着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双眸红肿看着柳老夫人,哭的十分可怜。
冯妈妈把她的外套整件褪下,不止是脸,左手的手腕也是肿的,冯妈妈替她脱的时候她还疼的哎哎叫。
若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外孙女,换做另外的场景,柳老夫人肯定是认不出来了,眼前的孙玉蓉脸肿的基本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娘,你看看这孩子。”柳静言又看到女儿这样,哭的更伤心了,拿起帕子替女儿擦眼泪,又怕弄疼了她,只能轻轻的掖着。
“先去请大夫。”柳老夫人让秋霜赶紧出去请大夫,转头看孙志,“一路赶来还没吃东西吧,冯妈妈,吩咐厨房备些菜送过来。”
“岳母不必忙,来的路上吃了些干粮,并不饿。”孙志赶忙拦着。
“大冬天的吃干粮能有什么劲儿,姑爷您喝杯热茶先等会儿,我去去就来。”冯妈妈笑着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几个人,孙玉芙扶着妹妹,柳老夫人这才开口,“这么大老远跑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您看看这个先。”柳静言从带来的包裹中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来,匣子的放着的是当初孙玉蓉看上,柳青芜送给她的这一套面饰,只不过里面的镯子已经裂开了,垫了布的底下还有些黑褐色的粉末,项链的宝石也被挖起来了两颗。
“这是什么。”柳老夫人指着那粉末。
“这 些就是把我们蓉儿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娘你可知道,这镯子里,项链里塞满了这东西,大夫说这些是极寒之药,放在这些首饰中时常佩戴的话粉末会渗入到体内, 时日一久,很可能会导致今后难有孩子。”柳静言说的时候嘴唇颤抖,“如此歹毒的心肠,这是要置蓉儿于死地啊。”
柳静言说起来还有些后怕,女儿十分喜欢这一套面饰,从漯城回去之后也时常带着,让她换了别的也不肯,就是喜欢这一套。
女儿喜欢,柳静言也就由她戴着,不过是一套面饰,摔了就摔了,可哪里知道戴了一个多月后戴出问题来了。
四天前仪都的雪停了半天,孙玉蓉在屋子里呆的闷,恰好孙家的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带着孩子来孙家看孙家二老,几个孩子就在院子里玩雪。
起初是冷的,不过玩雪打起雪仗来不一会儿就热了,孙玉蓉出了一身的汗,孙静言怕她过会儿汗下去了受冻着凉,于是让奶娘带着她去沐浴一番。
白天沐浴孙玉蓉也不愿意,碍着娘吩咐的,乖乖去洗澡了,把脖子上头上的首饰摘了后不肯把手上的镯子摘下来。
等到洗完澡没过去一会儿她的左手就开始泛起了红疹子,奶娘给她上了些药膏,她也没和柳静言说,穿好衣服佩戴好其余那几件首饰出去和孙家的姑奶奶请安后,下午时午睡起来人就不对了。
本来只在手上的红疹子,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她整张脸,一直蔓延到了脖子那儿,孙玉蓉还觉得头皮痒,浑身上下的不舒服,等柳静言询问赶来时她已经挠破了好几个包,脸都开始肿了。
柳静言吓了一跳,赶紧派人去请大夫,请来了大夫却说是碰了什么在皮肤上,有些中毒了才会起疹子,嘱咐孙玉蓉千万不要去抓破那些红疹,若是破了溜出来的东西触碰到别的地方会引起肿痛。
大夫开了药,柳静言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被两个姑奶奶带来的孩子所害的,否则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玩了一场雪就不对了,为此她还去和孙家大姑奶奶二姑奶奶争执过,问她们到底让孩子对玉蓉做了什么。
孙 玉蓉吃了二天的药效果很慢,白天她克制着没去抓,到了夜里睡着了,痒起来睡梦中不自觉的回去用手挠,即便是套上手套也会拿手去蹭,皮肤娇弱,疹子一碰就 破,到了第三天早上起来,孙玉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了,脸肿的眼睛都被挤眯成了一条缝隙,嘴巴一直合不拢,好像侧个身口水就会流下来,张嘴想说什么,含 含糊糊的都说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