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不是冷宫,但实际上和冷宫是一样的,去了那,虽然不受禁足,但这下半辈子的日子就和冷宫中一样过的冷清了,皇上绝不会去那里。
对夏嫔来说,这样的处罚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她本来就没想过多得宠,长春宫的日子,正是她想要的…
江婕妤意外死去这件事带来的后续影响,最显著的大概是景仁宫中那位被禁足的皇后了,连大人官降两品后,就在三月初的时候,景仁宫传出皇后染病卧床的消息。
紧接着蒋茹茵这边就接到了旨意,本来是暂代三个月的宫务,变成了皇后身子抱恙,宫中一切大小事务皆有贤妃与德妃二人暂为处理。
蒋茹茵接到这旨意的时候还愣了一愣,前几天才去景仁宫和皇后请示事情,怎么忽然就染病卧床了。
下午的时候德妃来了昭阳宫,同样说起了这疑惑。
三公主如今交由她来养了,加上宫务,她也忙的很,忽然接到旨意说皇后病了,这宫务还得继续接下去,德妃多少有些不乐意,做这些事又没什么好处,做的好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到时候等皇后接手,又是她的不对。
“来你这之前,我先去了景仁宫,被拦下来了,说是不见客。”
蒋茹茵了然,“既然是皇后那里下的旨意,自然是不见客了。”
“她一句不见就好了,这是躲事儿呢,这回倒是学聪明了,连家出了这样的事,她都没召见赵家人。”德妃哼了一声。
“太子的年纪可不小了。”蒋茹茵淡淡的提醒她。
德妃脸上一抹错愕,继而恍悟,“你是说,她是为了太子选妃的事才抱恙的。”
蒋茹茵笑笑,“连家出事,皇后这里求情都没有,反倒是代表赵家和皇上请罪,起码这赵家是从这事中摘出来了,再来拒见赵家人和连家人,把这公正的表率给做齐了,如今抱恙,就能安心忙太子选妃一事了。”等皇后这身子好了把这些宫务接手回去,太子选妃一事估计也有定数了。
“这还真不像她。”德妃听着,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太子选妃一事,以她的性子,应该是想往赵家那靠才是。”
“那不可能。”蒋茹茵摇头,一直以来这皇家中不会出现皇后和太子妃同姓的局面,皇后即便是心中想,也绝不会这么做,“也许她看明白了。”
德妃把杯子一放,哼笑,“看明白?我告诉你,这皇宫之中,最看不明白的,就是她了,你说她是为了太子选妃的事才抱恙,说得好听了是避嫌,不接见赵家的人,说白了,太子今年不过十五,皇上当年是太子的时候选妃已经十八岁了,十九大婚,她这么急着要把太子选妃这件事定下来,难道不是为了早日有太孙。”
再说明白点,皇后那就是怕太子这身子撑不到继承大统的那天,早日生下太孙,防范于未然啊。
德妃看着蒋茹茵一脸淡然的样子,说了就干脆一口气说个痛快,“怎么,你还不信么,她的运气算是好的了,太子早两年选妃也轮不到她,再迟个几年,和赵家家世相当的人不是没有,她也早就出嫁了,照样轮不到,她不是最合适的,就是正好在那个时间点上罢了。”
蒋茹茵本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这么背后说皇后,总归不大好吧,但德妃大有不吐不快的样子,“当了太子妃生了太孙,呵,还不够呢,如今是皇后,太孙成了太子,她心里想要的还很多呢,一个要不够的皇后娘娘,你说她看明白了,我不信。”
“她算个好皇后么,比比太后娘娘,比比太皇太后,她算什么好皇后。”德妃叱了一声,蒋茹茵看着她,没有接话,这德妃心中,对皇后的怨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皇后心中到底想要多少,蒋茹茵也不清楚,但德妃有句话她是赞同的,作为皇后,她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人的私心重了,就没办法大无畏的去做一些事情。
蒋茹茵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笑她,“你这是憋了多少年的怨气了,传到别人耳朵里,你这德字,做的可真够损的。”
说完了,德妃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可有说错半句话?”
蒋茹茵摇摇头,“皇后这差事,也不好做。”做妃嫔的,有做妃嫔的自恃,但同样省了不少事,起码不用装贤能大度,皇上不来,撒个娇生个气,有什么无理要求的,也能偶尔恃宠而骄提上一提,但皇后不一样了,要贤能,要公正,德行要好,要鼓励皇上勤政爱民,要劝阻皇上不能荒废在后宫中,要让皇上去各宫担负起开枝散叶的重任,她还得在后面颠颠着开心,后宫的事务得一把抓。
“那也没办法,谁让她是皇后,就把位置摆正了,做点皇后该做的样子。”德妃说的一点都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