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56)
此话一出,边上低着头的下人们,纷纷抬起了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要知道二公子说出这话,就等同与老太太那头撕破脸皮。
“你们几个,别白来一趟,朱嬷嬷受伤了不能走,把她抬回去。”展怀迁指着地上几个家丁说,“今日的事不追究你们,往后安生当差,但心里要明白,谁才是这家的主子。”
“小的明白,小的遵命!”家丁们如遇大赦,黑压压地走向朱嬷嬷,在她惊恐的叫喊中,麻利地把人抬走了。
“嬷嬷,嬷嬷……”跟来的女人们,吓得追了出去,他们一走,院子里宽敞了不少。
只见厨房的管事上前来,毕恭毕敬对七姜说:“少夫人,明日一早,小的们就将观澜阁本月的分例银子送来,往后每月直接从账房走,虽说观澜阁上下以后不在大厨房做饭,但少夫人若有差遣,请随时派人召唤。”
展怀迁心想到此为止,打算“收兵”时,七姜却凶巴巴地说:“你是打量今晚还能有反转吧,这个月没剩几天了,是有几万两银子要你算到明天早晨吗?我好声好气和你们商量,是你们先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你们少送几个菜,还嗤笑我乡下人抠抠搜搜不上台面,是不是你们?”
那管事立刻呵斥下人:“哪个去送的午饭,给我站出来,好大胆子,敢嗤笑主子。”
七姜说:“我没那么小气,我是乡下人没错,我还抠抠搜搜,所以赶紧把这个月剩下的银子交出来,明天还有明天,我等你们到明年好不好?”
展怀迁惊讶地看着七姜,这可不是用“得饶人处且饶人”能劝的,他们行军打仗,也要根据形势区分“趁胜追击”与“穷寇莫追”,云七姜不是冲动莽撞,她是真心要办成一件事。
那几人赶紧去翻账本、拿算盘,虽说下人的饭菜不在这里做,但由采买统一经手,账从这里走。
如此二公子与少夫人,一并算上张嬷嬷、映春等二十来个里里外外的侍女、小厮们,每人每月粮米都有定额,这个月过了多少天也明明白白,只需加减几下算盘就能搞清的账目,他们一开始说明天一早再送,的确是盼着老太太发怒后,这事儿还能有转圜。
七姜拿了银子,夫妻俩便带人离开大厨房,展怀迁还要去大院见父亲,江侍郎正在府中,虽是父亲的下官,但展怀迁眼下品级还低,亦是他的上官。
“多谢你了,我以为你不会帮我呢。”七姜说,“往后观澜阁自己做饭,你放心,我不会饿着你的,我只想少些浪费,不是要你们家的钱,希望你别误会。”
展怀迁轻轻一叹,说道:“关于浪费一事,待我晚些时候和你谈谈,不要误会我看不起你的家乡和家人,但很多事,在京城在这大宅子里的确有所不同,你若愿意听,我送走江大人后,回来告诉你。”
七姜不明白少些浪费的事,还能有什么不同,就是说破天去,也不该糟蹋粮食,但看在这人救了自己,还给她撑腰的份上,点了点头:“晚些再说吧,你们家这些刁奴,太难对付,累死我了。”
目送云七姜和张嬷嬷一行远去,展怀迁才整理仪容,往大院书房来。
福宝跟在公子身旁,忍不住问:“二哥儿,您这样挑衅老太太,成吗?”
展怀迁淡淡道:“成不成的,也挑衅了,再说吧。”
福宝愣了愣,嘀咕着:“二哥儿,您这次打仗回来,变得不一样了?”
展怀迁心里无奈地一笑,是打过仗的缘故吗,难道不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了不起的人。
沁和堂里,见到朱嬷嬷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狠狠与人干了一仗似的,四夫人和上官清都惊呆了,上官清搀扶嬷嬷坐下,问道:“您没受伤吧,不是带了家丁去吗?”
朱嬷嬷扯开衣领,露出一圈勒痕,哭着说:“姑娘,我们差点就见不上了,她是要杀人呐。”
听罢了事情经过,四夫人到了婆婆身边,轻声劝道:“家里有客人在,明日亲家还出殡,老太太,事已至此,您再忍耐两天,咱们也好好想个法子对付她。说不好听的,大老爷和二哥儿总要出门当差去,今儿是晚了些,早半个时辰,藤条都打完了。”
老太太嗤笑:“你们一个个手下败将,还来指教我?”
四夫人忙跪下道:“媳妇不敢,媳妇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个寡居的婶母,她瞧不上看不起也罢了,您可是大老爷的亲娘,展家族人最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侄媳妇实在太放肆太野蛮,不成体统。”
上官清眼眸轻转,走来劝道:“姑祖母,婶婶说的是,今日家中有客,明日大姑爷还要出殡,这事儿二哥哥既然出面了,咱们若再不依不饶,反倒成了我们小气。晚些时候,大老爷必定要来见您的,您若忍下,大老爷可就欠您一个人情了,下回二嫂嫂再犯浑,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谁还敢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