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73)
泓澄在卧房的暖炉里加了些炭火,搬了茶炉子过来,离善朴亲自执起茶壶为徐常容添了茶,问道:“徐兄之前说要回趟七善山,几时回来的?”
徐常容端起茶盏小啜一口,品味了一番,赞许地点点头,“前日便回来了”,他将茶盏置于茶案上,勾起嘴角,玩味地看着离善朴。
“我刚一回来就听说你退亲一事,善朴,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只是你那未婚妻嫁予梁王,之后若是萼州遇到难处,季州的王刺史怕是不会再不顾一切地派兵来救了。你说你算不算是自损八百?”
离善朴不以为然地笑笑,“是我悔婚在先,愧对王世伯与王姑娘,怎敢奢望王世伯再次违背梁王的意愿,私自出兵相救?至于萼州城,我定会尽全力守着,护城内的百姓周全。”
徐常容端详着离善朴,见他的眼神淡然中带着些许从容笃定,心底对他与萼州的担忧少了几分。
悠然靠在椅背上,叹道:“你走了这步险棋,除了顾及到王家父女的颜面,更多的是为了尽快退亲,早日与唐姑娘相守吧?若是她得知了,怕是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呢。”
离善朴轻笑一声,“徐兄说过,人这一生贵在遵从本心,能与心爱之人厮守在一起便是此生一大幸事。”
他回想着今日在从栖山庄对唐棣表明心意,唐棣娇嗔地责怪他为何不早说,还将他推倒在软塌上,不由得垂下眼,双耳一阵灼热。
徐常容抿嘴一笑,故意别开眼不看他,细细观察着盏中的茶汤。
“我今日去从栖山向唐姑娘讨些梅花瓣上的雪,给我师妹煮茶喝,她爽快的答应了,收好后会送来你这里,我得空了来取。”
离善朴抬眼道:“章姑娘也来了萼州?”
徐常容点头,“我曾答应过兰茵,要带她游遍天下,如今她闭关期满,我便接她来。谁知她刚到萼州便水土不服,神思懒倦,需要几日才可缓和些。今日唐姑娘还说想见她,不如过年时寻个空闲,你我四人小聚一番。”
茶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沸腾的茶水从壶嘴溢出,洒在茶炉上噗噗作响。
二人边品茶边闲谈,就如同当年在古华山上那般轻松畅快。
离善朴惬意地笑着,还有半月便是新年,虽然父亲远在他乡,却有挚友相伴,身边还有那个不知不觉间已经融入到他骨血中的姑娘,这个年必定与往年不同。
第38章 约会
次日,唐棣一大早起身去北面正房探望杨君兰,侍候过汤药才回房用早膳,她把汤匙含在嘴里,看着桌案对面空空如也的位子发呆。
没有了离善朴的陪伴,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一般。
她勉强将早膳吃了一半,抱起青瓷罐子,看着里边只有半寸厚的雪水。
想到昨日让唐武去收集梅花雪,他趁她不注意跑的比兔子还快,眉头一挑,叫了葫芦进来,把青瓷罐子塞给她,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葫芦不明所以,也不多问,一本正经地应下。
唐棣一身轻松,抱着本《伤寒集》半躺在软塌上细细翻看着。
接连三天,梅林深处时不时传来葫芦木然的喊声,“唐大武”。
声音刚落,一个魁梧的汉子忽地从雪地上窜起,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荡着梅花上的雪,扫过之处花残枝折,遍地狼藉,一直到第三日入夜才终于装满了一罐雪水。
唐棣从葫芦手中接过罐子,上面飘着的白梅花冠足有一寸厚,闻起来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用小匙拨开来,下边的雪水微微泛黄,清澈鲜亮。唐棣满意地笑笑,小心地将罐子密封好,摆在门口的雪人旁边。
她看着离善朴亲手为她堆的雪人,迟迟舍不得离开。
自从她上次与他夜宿醉春楼,气的杨君兰落泪,便再也不敢偷偷跑去萼州城。
可如今她日夜思念他,抑制不住地想见他,盘算着等母亲身子完全康复了,便去求母亲允准她下山去找他。
新年伊始,离善朴下令萼州城放灯三日。
城内燃起彩灯万盏,鞭炮声此起彼伏,虽比不得太平盛世那般热闹,却也充满喜气,大街上欢声笑语不断。
离善朴每日亲自去各城门及军中巡视,反倒比平日里更脱不开身。
他提前写好了恭贺新春的信笺派人给父亲送去,本想着亲自去从栖山拜访唐玉山与杨君兰,再带唐棣来萼州城看花灯,又担心马本初趁机来犯,不敢轻易出城。
只得写信问候唐玉山夫妇,再约唐棣在灯会的最后一日来府中相见。
从栖山庄亦是一片热闹祥和之像。
夜里,大红的灯笼照的整座山庄如同白昼一般,唐玉山在浩风堂大摆宴席,山上的头目黑压压挤了一屋子,却没有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