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48)
杨君兰没有言语,端起茶碗品茶。
她本就对离善朴的学识、家世极为满意,又见他在河边遇险时那般护着唐棣,人又生的俊俏,心里早已经把他当做了准女婿看待,只是对他有婚约一事还有些顾虑。
这几日她常常去探望唐棣,站在卧房的窗外向里望着,看见唐棣抱着离善朴的诗集舍不得放手,脸上频频流露出小女儿之态。
之前她听说离善朴有婚约不过哭了一场,看她现在的样子,怕是更舍不得离开他了。
唐玉山粗枝大叶,从不把离善朴有婚约的事放在心上,杨君兰却担心女儿越陷越深,若是将来不得不与离善朴分开,女儿必定会痛不欲生。
她细细思量,决定等离川海回到萼州后便亲自去离府,与他商议女儿与离善朴的事,事情商定之前,他们两个还是少见面为好。
第25章 竹椅
院子里烤肉声嗞啦作响,一缕缕白烟随着冷风四处飘散,惹人垂涎的香气扑面而来。
唐武躲在玉兰树后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唐玉山每次吃鹿肉都会派人叫他过来,可他从小被唐玉山吓怕了,别说挨鞭子了,只要唐玉山一个阴冷的眼神瞟向他,就足以令他全身颤抖。
唐武嘴上虽然馋的不行,却不敢靠唐玉山太近,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
直到看着唐玉山拎着食盒走远了才跑到铁架边,抓起瓷盘中的鹿肉猛吃起来。
占五颔首叫了声表少爷,又多切了几块给他。
唐棣裹着唐玉山的大氅坐在榻上,身边的小方桌上摆着碗碟,看着唐武像是老鼠躲猫一样躲着爹爹,忍不住偷笑,明眸一转,大声道:“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武登时吓的双手抓着袍子前襟,把满嘴的鹿肉强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转身偷偷向北望了望,连唐玉山的影子都没瞧见,气的狠狠瞪了唐棣一眼,嘴里嘟囔着,“你这婆娘!”双手一松,前襟上印出两个大大的油手印。
唐武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半扇鹿排吃个精光。
唐棣本来吃饱了,看着唐武吃的正香,又跟着吃了几块。
她接连几日在房中养伤,无法下床活动,吃了鹿肉后腹胀难耐,唐玉山半晌没有回来,她张开双臂让唐武抱着她回房去。
唐棣从小与唐玉山亲昵,不是搂着就是抱着,长大后也常常钻进他怀里撒娇。
唐玉山为人粗放,不似寻常父亲那般懂得与女儿保持距离,在他眼中,女儿是他的血肉,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怕女儿将来成家生子,当爹的抱抱她也再正常不过了。
为此杨君兰没少责备他,说他不懂得分寸,教坏了女儿。
唐武虽然与唐棣是表兄妹,与她从小一起玩到大,但毕竟男女有别,更重要的是他惧怕杨君兰,从不敢触碰唐棣半点。
硕大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拒绝了唐棣,与占五一起抬着软榻,把她抬回房。
唐棣肉吃多了不消化,躺着歪着怎么都觉得难受,唐武转身跑出去,待他回来时,手中拎了个竹子编的座椅,编的虽粗糙,但脚踏、扶手、靠背一应俱全。
椅面上还铺着个皱皱巴巴的灰色垫子,双侧用麻绳绑好了,可以像书箱一样背在背上。
自打唐棣受伤起,唐武就从没来探望过她,唐棣本来还有些怨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编这把椅子。
唐棣喜出望外,从唐武手里一把夺过,发现他手上满是被竹子划出的细小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带着血迹,心里一暖,冲着唐武笑笑,迫不及待地让他背着她出门去转转。
唐武把竹椅放在软榻上,看着唐棣小心地蹭上去坐好,背起她走到房门口,探着头向外望了望,“我是看你肚子疼才背你出去的,先说好了,只能在梅树底下转转,不能走远。”
唐棣急着出去,满口应下。
唐武出门一路小跑,奔梅林而去,好在路上没有碰到唐玉山与杨君兰。
唐武背着唐棣在梅林深处一圈圈地转悠,唐棣裹着大氅坐在竹椅上,双手抓着扶手,双脚踩着脚踏,悠然地四处张望。
她整日在房中养伤,闷得心里长了草,好不容易出来,起初看着满院子光秃秃的梅树都觉得新鲜,过一会儿就不耐烦起来。
回头戳了戳唐武的肩膀,“这里太无趣了,要不你背我去萼州城转转?”
“我才不去!想见你相好的,等你脚伤好了自己去!”
唐武气鼓鼓地蹲下身,把竹椅放下,摘下肩上的麻绳,双手抱在胸前。
唐棣一只脚踩在地上,双手撑着竹椅扶手,小心地蹭到唐武身边坐下。
唐武的竹椅编的粗糙,靠背上满是凸凹不平的竹节,再加上他走路颠簸,即使唐棣披着大氅,也硌得背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