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37)
包括他当年劫了杨家的送亲队,把杨君兰强抢上山,也刻意护着她,这些年来从未让她看见过血腥的场面。
唐玉山怕吓到她,拥着她坐下,“放心吧,不是冲咱闺女来的,他们离家又不缺会功夫的,没事儿。”
见杨君兰平复了些,接着道:“我看那小子护着咱闺女那架势,八成是看上咱闺女了。”
杨君兰神色一喜,扭头看着唐玉山,“当真?”
她含笑着起身,“离公子呢?我去看看他。”
“客房眯着呢,一口酒就闷倒了”,唐玉山撇着嘴,一脸鄙夷,摸着下巴偷偷瞥了杨君兰一眼,嗓门故意放大了些,“用不着给他加暖炉,爷们家的怕冷像什么话!”
杨君兰一听,气的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唐玉山!你以为人家像你这个糙汉似的?棣儿身上的袍子是他的吧?这么凉的天别给他冻坏了!”
说着,狠狠地瞪了唐玉山一眼,出去叫占五备了暖炉,向客房走去。唐玉山站在窗边向外望着,神色欣喜中带着几分失落与不舍。
占五推开客房的门,依从杨君兰的吩咐,把暖炉摆在离善朴的床边,杨君兰站在门口,瞧见离善朴满脸绯红,醉得人事不省,时不时咳嗽几声,眉头不禁蹙起,
问过占五,说还没找大夫来瞧过,气得她在心里骂了唐玉山无数遍,忙命人去请大夫,听大夫说离善朴并无大碍,又开了药才放心。
从栖山上的汉子大多毛手毛脚,杨君兰担心他们服侍不好,把占五留在客房内照料离善朴,连暖炉内加炭火的事都亲自安排下才回房去,
路过客房的窗前忍不住驻足向里边瞧了一眼,眉眼含笑,这离公子果然同传言中一样,人品相貌都是极好的,棣儿又喜欢他,只可惜他已有婚约,但若是他与棣儿两情相悦,到时候不妨再试着与离川海说和说和。
傍晚,离善朴咳嗽不止,微微睁开眼,占五忙端着药给他服下,他捂着胸口迷迷糊糊地问道:“唐姑娘呢?好些了吗?”
占五道:“刚才夫人来过,说小姐还烧着,不过公子放心,大夫说没有大碍。”
离善朴点头睡去。
夜里,占五又扶起他喂过一次药,直到第二天天明他才清醒过来。
占五捧着浆洗好的青色外袍进来服侍他更衣,梳洗过后,离善朴来不及用早膳便急着要回府去,离川海带兵出征,萼州的军务由他全权负责,出来近两日,他放心不下。
占五带他去北边正房向唐玉山和杨君兰辞行,杨君兰早起一身便装,只用一只玉簪挽了头发,仍掩不住骨子里的贵气雍容,
她知道离善朴府中还有事,不便留他,见他面色苍白,咳嗽未见好转,不禁为他忧心,叮嘱道:“你回去务必要再找大夫瞧瞧,吃些药调理调理,快要入冬了,一天冷过一天,可别耽搁了病情。”
言语间温和可亲,这样的她,怕是连唐棣也不多见。
离善朴自幼丧母,这样久违的慈爱关切令他动容,不经意间,眼前竟蒙上一层薄雾,他躬身谢过,顿了一瞬,欲言又止。
杨君兰像是懂了他的心思,柔声道:“棣儿好些了,再吃两天药就会好了,只是脚上的伤不轻,需要多养些日子。”离善朴点头,默默舒了口气。
唐玉山板着脸不言语,亲自送他到门口,担心他路上出事,叫人去把唐武找来护送他回府。
离善朴躬身别过,唐武被从床上拖起来,睡眼惺忪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唐玉山扯着嗓子嚷道:“那小子,回去把你那酒量好好练练!”
离善朴回头颔首,唐玉山单手叉腰,摸着下巴,斜眼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
“太他妈丢人了!”
清晨的从栖山薄雾弥漫,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香,一夜秋风,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离善朴三五步一回头,直到从栖山庄的屋顶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时不时咳嗽,面色苍白,眼神黯淡,一脸颓然,远不及当初在山下茶楼里那般俊秀出尘,反倒有几分凄美之态。
唐武哈欠连连,本想带着他从北边的陡坡下山,比走南边的石阶快上一倍,见他这副样子,怕他摔了,只得陪着他从南边石阶下山。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清脆悦耳的流水声再次传来,离善朴走到溪边,俯下身捧起一汪溪水咽下,清凉依旧,却好像不似昨日那般甘甜,反倒有几分苦涩,他看向昨日唐棣坐过的石阶,一时出神。
唐武手里拈着一片粗梗叶子,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离善朴,上次他在醉春楼泼了离善朴一脸的茶竟然没被他察觉,相处下来又见他性子和善,不像他想象中贵公子那般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