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106)
离善朴浅笑着垂下眼,片刻后追问道:“于兄,到底如何了?要紧吗?”
“无大碍,别凉着别累着,调理一阵子就好了。”
于木槿把开好的药方递给离善朴,又从药箱中取了两粒豌豆大小的药粒给他。
“叫人去抓药吧,用羊皮袋装上热水给她敷一敷,这两粒止痛药先让她服下,晚上睡觉会舒服一点儿。”
离善朴颔首谢过,令侍从马上去准备。
于木槿背起药箱,瞥见他耳垂红的像是坠着一颗血珠子,上面还带着明显的齿痕,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女人这时候都像个火药桶似的,万万招惹不得,你小子切记。”
离善朴尴尬地笑了笑,正要亲自送于木槿出门,于木槿摆手,“别送了,好好照顾着,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离善朴转身回房,倒了杯温水,扶起唐棣喂她服下药丸。
侍从灌好了羊皮水袋送进来,离善朴接过,微微有些烫手,递到唐棣手边,让她贴在下腹,又命人把茶炉子搬进房内,烧上热水备着。
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唐棣没有半点胃口,闭着眼睛侧卧在床上,抱着羊皮水袋身子缩成一团。
离善朴坐在床边陪着她,眼里满是歉疚与心痛。
服过止痛药小半个时辰,唐棣的腹痛明显好转,离善朴命人把晚膳热过,端到床边给她用了,喂过汤药后扶她躺好。
唐棣脸上的阴霾散去,歪着头冲着离善朴笑笑,拍拍床头让他坐下,枕在他膝上摆弄起他腰间的飘带来。
她身子不适,离善朴怕她经不起路上折腾,拿起水红色的薄棉斗篷给她盖上。
“你今夜就宿在客房吧,我叫人去跟唐庄主和唐夫人说一声,明早再送你回去。”
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唐棣身上还穿着外袍,热的把薄棉斗篷推去一边,缓缓地侧过身面向离善朴躺着。
眼看下腹的羊皮水袋就要滑落,离善朴忙伸手去扶已经来不及,修长的手触碰到唐棣的小腹后忽地弹开。
唐棣抬眼看着他一脸害羞的模样,双手环上他的腰身,脸颊紧贴在他腹上笑的花枝乱颤。
离善朴顿了顿,扶起羊皮水袋立在她小腹处,抱起被子挡在她身前。
“时辰不早了,睡吧。”
“我不困”,唐棣扬起脸看着他,“要不你拍肩哄我睡觉吧,像小时候你娘哄你那样。”
“小时候?”
离善朴瞥向床边的烛火,寻找着关于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
“我六岁那年我娘就过世了,我不记得她曾经哄我睡觉,只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我娘彻夜守在床边照顾我,那一夜,床边也燃着这样微弱的火光。”
他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抬手在唐棣肩上轻柔地拍打。
唐棣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我小时候,爹爹哄我睡觉的次数更多些,我怕我娘,不敢与她亲近,但是我知道她心里疼爱我,只是嘴上不说。”
“她喜欢兰花,我从小就学着画兰花,其实是想离她更近些。不过她最近对我越来越温和了……”
唐棣的声音渐渐含混不清,枕在离善朴的膝上甜甜地睡去。
离善朴望着她,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眼,就如同在河边的破庙里一般,只是心境截然不同。
那时是分离前的诀别,心底充斥着此生不复相见的痛苦,而此刻与她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阻碍。
如果此次的谋划顺利,相信父亲很快便会赶回来。
若是父亲仍无法回来,他便求着父亲,允许他自己去唐家提亲,虽有悖常理,但相信唐庄主和唐夫人定会谅解的。
屋内烛影摇曳,映的唐棣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离善朴修长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嘴角噙着笑,憧憬着与她相许的那一天。
第55章 如山
月色透过流云散着柔和的白光,凉风吹拂在耳畔呼呼作响。
余府的西墙外,唐武头上系了条黑巾,在鼻下打了个结,细长的眼睛四处望着,摆摆手让泓澄跟上。
寻了一处府内树木高出墙外的位置,从腰间解下麻绳挂上铁钩,挥了两圈向墙上一抛,用力扥了两下,铁钩牢牢地勾在墙沿上。
唐武抓紧绳子脚踏着墙面向上爬,魁伟的身体虽看起来笨重,爬的倒是不慢,转眼功夫便爬到顶,骑在墙沿上向府内张望。
余府不算大,里面侍卫也不多,他抖了抖绳子,对着下面的泓澄挥挥手。
泓澄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纵身一跃上了墙,避过树木向府内扫视了一圈,抓着唐武跳进院内。
唐武收了绳子和铁钩系回腰间,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尴尬地摸着后脑傻笑。
泓澄凑到唐武耳边小声道:“你还记得余浅长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