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100)
半晌后,门外似乎有响动,朱锦融起身去开门,让秦枫在里间暂避。
进门处,余浅身子弓成虾米一般不停地赔罪,从前襟翻出信封来双手敬上。
朱锦融打开信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便塞进袖口,把白玉扣子扔回给他,眼中的怒意散去了些,压低了声音道:
“我明日便回武州去了,你且回去继续盯着姓余的,有任何异动,来武州的永平巷报我。”
说完,又塞给余浅一锭银两,余浅千恩万谢地退出门去。
朱锦融心事已了,含了颗药丸在嘴里,火急火燎地跑回里间,脱去锦袍扔在地上,扑在秦枫身上用力地亲吻。
秦枫适才躲在幔帐后面偷看的一清二楚,她身体迎合着朱锦融,目光悄悄瞥向地上的袍子。
半宿激情过后,朱锦融筋疲力尽,熄了灯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秦枫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地,不住地回头看向朱锦融,摸起他扔在地上的袍子,从袖口中取出信来,借着月光窥视。
她颤抖着把信折好,正要塞回袍袖,只听见朱锦融含混地声音传来,“美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直接敲击在秦枫的耳膜上,她的心随之一颤,惊得全身猛地一抖,手肘触碰到身旁的椅子向后挪动了半寸,刺啦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朱锦融闻声醒来,伸手探去,摸了个空,他迷迷糊糊坐起身,向床下张望。
见秦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开口,“你在那干什么呢?”
秦枫忙把信塞回袍袖中,深吸一口气,“妾……妾身想出去方便,房里太黑,一不留神撞倒椅子上。”
她努力调整了呼吸,声音仍有些不自然,好在朱锦融半梦半醒,没有察觉,翻个身又沉沉地睡去。
秦枫彻夜未眠,她虽不懂得行军打仗之事,却听说过粮草的重要性,萼州一旦被攻占,太平日子怕是到头了。
她虽不清楚婉娘与唐玉山之间的渊源,却知道婉娘一直在帮从栖山庄打探消息。
如今从栖山庄站在萼州一边,这么大的事情,她必须要尽快告知婉娘,让她通知唐玉山才行。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秦枫服侍过朱锦融更衣梳洗,送他出门后,忙跑到婉娘房中,与她说起此事。
婉娘没有将雅间墙上有暗格的告诉秦枫,只是轻柔地抚着她的肩背,“没事的,唐大小姐自有打算,你继续盯着朱锦融便是。”
送走了秦枫,婉娘让阿富立即去从栖山将朱锦融和余浅的对话,以及他拿到信、已经动身回武州的事告知给唐棣。
唐棣回到从栖山时已是深夜,天空中繁星点点,四周一片静谧祥和。
她坐在西山的巨石上,捡了几颗鹅卵石放在手中把玩,眼睛望着赤尾村的方向。
唐武细长的眼睛眯的只剩下一条细缝,坐在唐棣身边哈欠连连,干脆往后一倒,躺在地上,片刻功夫就打起鼾来。
月下的赤尾村宁静又忙碌,离善朴命崔勇将军带着百名士兵悄悄前往粮仓布置,中间用给士兵做冬衣的边角废料填满,只有四外圈,尤其是临门处堆了些军粮。
地上洒些谷粒、草料等,又调了一批新的守卫守在仓外。
天亮之前,崔勇亲自到离府的书房向离善朴禀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马本初上钩。
离善朴点头,起身回房休息,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望着墙上的兰花图,眉眼间笑意绵绵。
武州将军府的后堂内,朱锦融眼下微青,边品茶边坐等着马本初。
一个多时辰后,马本初一身戎装,大摇大摆地进来,神情虽略显疲惫,却看起来志盈意满。
朱锦融刚一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脚下一软又摊回到椅子上,半晌不敢站起来,向马本初陪笑道:“将军可是万事俱备,准备出兵了?”
马本初看着他这副纵欲过度的孱弱样子就来气,况且对他的信任还不到将军中之事毫无保留地告知给他的程度。
沉着脸在主位坐下,接过茶连喝了两盏才道:“找我何事?”
朱锦融缓缓起身,从袍袖中抽出信来双手呈上,“将军,这封信是余望言的亲笔,我废了不少心思才得来的,您看看。”
他日日流连花丛,家财耗尽不说,马本初接连几次给他的大笔银子也快要用光了,已经住不起醉春楼。
早些年他仗着父亲朱员外生前资助马本初起兵的情分,理所当然地吃定了他,但他耗费太大,时间久了,马本初的脸色渐渐没那么好看。
再加上他被唐玉山骗去十万旦粮食,更加少了几分底气,迫切地想在马本初面前立下大功,好再开口要笔大价钱。
他对信上说的屯粮之地一无所知,辨别真假更是无从说起,即便信上内容不实,说不定马本初也会看在他费心费力的份上,赞许他的一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