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
“那事,无周旋之地了吗?”
“哪事?”
容敏抬起脸,忧郁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她其实无谓他死不死,但,她已经走到这步了,两个孩子她只能保下去,她知道万皇后想让她走,但他们不走,她又能往哪去?
“母后,”容敏困难地道,“我只是想让乐淑他们……”
“敏儿。”万皇后淡淡地叫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几天,她应该看出来了,就算她是皇后,她也决定不了西北王府的什么事。
她想让狮王保他皇侄儿侄女之事,是根本不成行的。
最好的,就是走。
“母后……”容敏苦笑了一声。
万皇后抬眼看她,“为何不走?”
“走去哪?小宝他们不愿意啊,母后。”容敏心中辛酸无数,眼中闪过泪光。
她也想走。
“孩子还小,过几年,就忘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乐淑的脾气……”那孩子已经用死胁迫过她了。
“你太惯着她了。”万皇后淡道。
“母后……”
“带着他们走吧。”万皇后轻撇茶盖,垂眼看着淡色的茶水淡道,“小孩子,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时间久了,有什么是不能忘了的。”
容敏沉默。
她以前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她已经被乐淑带着弟弟仇恨她的事吓倒了。
“乐淑和小宝,都不想过……”容敏苦涩地说道,“平民百姓的日子。”
万皇后把茶杯放下,“所以这才是症结是吧?他们不愿意,你也不愿意,是吗?”
“敏儿没……”容敏抬头,对上万皇后那了然清明的眼神,哑然失声。
是她也不愿意吗?
是吧?
是。
她是不愿意。
她不甘心,她付出一切,背弃丈夫与家族,除了厌憎与仇恨,她什么也没得到。
万皇后看出了她眼里的不甘心,与她道,“你觉得我欠你一个交待,贞吉儿欠你情份,可你没想过,你值不值那个价?”
容敏脸色苍白。
“你觉得我出尔反尔?”万皇后又道。
“敏儿不敢。”容敏苦笑摇头,她哪敢。
“拿上你拿得起的,走吧。”万皇后淡道。
“母后,可小宝他们,也是您孙儿啊……”不轻易流眼泪的容敏脸边流下了两行轻泪。
“就是因为他们是,才让你们走。”
“母后……”
“下去吧。”
“母后……”
“夫人,去吧。”翩虹扶了她。
这些朝局中事,哪是她一介废妃可以影响的。
容敏走后不久,翩虹回来,看到沉默看着宫门的皇后,她轻叹了口气,道,“没有谁是甘心的,娘娘,您看宫里有谁是甘心的?”
谁都觉得自己觉得更多的,更好的。
即便是娘娘自己,不也是?
如果甘心,她又何必不原谅?
皆是因为在意得太过了。
“我知道。”半天,万皇后收回眼神,淡道。
她就是知道,太过于知道了,所以,她也就知道,她这个大儿媳再勉强,也无法得偿所愿,只会越陷越深。
而她就算知道这一切事实的真相,哪怕残忍,她也得亲自下手。
这皇家,哪来的心慈手软。
就是她那看着善良心软的小儿媳,狠起心来,这皇宫内外,又有几人能出其左右?
她下起手来,她比谁都狠,杀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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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长公公,您请。”
听到长殳的声音,苏公公连忙走到门口道。
长殳朝他点头,进了门,看到王爷在沙盘那边跟家将说话,便一字不发,候在了旁边。
苏公公在他耳边轻道,“说了一会了,您再等一会就行了。”
“嗯。”长殳轻应了一声。
周容浚书房内规矩森严,两人交耳了两句后,就不再言语了。
一会,两个家将领命而去,苏公公也带门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周容浚与长殳两人,周容浚往主椅那边走去,边走边道,“有什么事?”
“果子刚来报,屈奴王城那边的使臣后日就要起程了。”这些来找屈奴王的人,长殳想还是不要进京的好。
现在京中局势太乱,章家女与他们王府的将军眼看成亲在际,还是别让屈奴再进去人趟浑水的好。
“后天?”
“是。”
“倒急。”周容浚扯了下嘴角。
长殳笑笑。
“坐。”周容浚让他坐下。
长殳坐了下来,道,“王爷,这次要怎么拦?”
他们的难处是不能让屈奴人在他们西北王的地界消失两次。
“这事飞舟会有主意,”周容浚倒不担心这事,“我先前有交待。”
长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