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说着,还将一直拽在手中的扳指递上去。
赵权可惜的看了眼嘉阳,这才接过来,呈给沈绪。
沈绪手心中硌着枚扳指,缓缓起身立在芮毓面前,她方才擦了眼泪,眼睛红扑扑的,像只小兔子。
他声色淡淡,垂头看着她:“嘉阳说完了,你呢?”
其他公主闻言,纷纷抿着唇笑,芮姑娘一个哑巴,皇兄不是欺负人么。
嘉阳也这么想,看来即便父皇不在了,皇兄也是疼她的。
芮毓鼻翼微微耸动,抽噎一声,原本揪在一块儿的小手慢慢伸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捉住沈绪的衣袖,带着颤音儿仰头道:“疼。”
沈绪瞳孔微缩,没发觉她哪里受伤了。
他弯下腰,不自觉缓了语气:“哪里疼?”
殿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惊失色,嘉阳更是,惊得瞪大眸子,她她她不是哑巴?
她居然不是哑巴?
可是外面都说芮家姑娘不会说话啊!怎么不是哑巴了?
嘉阳原本倒是不怕的,反正芮毓又不会说话,她也没法跟皇兄告状。可她现在居然能说话,嘉阳怕她在皇兄面前胡说八道,就想先出口打断她。
“皇兄,方才是她先打我的,真的,宫人都瞧见了,而且、”
“闭嘴。”沈绪稍稍偏头,目光像针似的落在嘉阳身上,她生生停住了嘴,再不敢多言。
他重新看向芮毓,惊讶于她能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既然说了,那便多说一些吧。
于是又问了一次:“哪里疼?”
芮毓眸子转了转,哪里疼呀?
她想了想,伸出一只手,看着白白净净一丁点伤口都没有的手,芮毓眨了眨眼,认真道:“手,手疼。”
沈绪顺势捉住那只手,芮毓挣了下没挣开,只好任他握着。
沈绪就捉着那只手缓缓落座,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随后眼中闪一片阴鸷:“谁干的?”
还能是谁呀。
芮毓抬起另一只手,直直指向嘉阳,扭头又告了一状:“她抢我东西。”
嘉阳猛地抬头,涨红了脸:“才不是,我只是想看看……”
沈绪没理会她,将手中那枚大了一圈不止的扳指戴进芮毓的拇指上,嘉阳吓傻了,更加害怕,难道不是她偷的,是皇兄送的?
可是皇兄怎么能把这种物件送人呢!
他头也不抬,缓缓道:“拖出去,打。”
沈绪还捉着芮毓的手,那要打的人就只能是嘉阳了。
众公主纷纷坐不住,都想着要回宫去,嘉阳平日里最骄纵,连她都要挨罚,她们怕沈绪一个不高兴连累了自个儿。
嘉阳则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她是四公主啊!不说她是最受宠的四公主,就算只是一般公主,也没有挨打的道理,最多是关关禁闭,何至于挨板子?
嘉阳吓哭了:“我母妃是韵妃,她不会看着我挨板子的,谁敢打我,我母妃定饶不了他!”
沈绪眸子暗了暗:“韵妃?朕登基不久,尚未纳妃,何来韵妃?”
六公主坐在最角落里,听了此言同身旁的五公主低语:“父皇在时最疼四姐姐,可现在父皇驾崩,四姐姐还当自己是最得宠,皇兄是在敲打她呢。”
五公主点点头,不敢多嘴。
嘉阳一噎,只好慌忙改口:“是…是韵太妃。”
赵权看了眼沈绪的脸色,朝外头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进来,赵权便吩咐:“打。”
小太监顿了顿,既然没说要打多少板子,那就是打到剩一口气,不死就成了。
嘉阳哭着喊着还是被拖下去,其他公主也不敢久留,纷纷寻了个借口就跑了。
只剩嘉慧,她吓的也要哭了,这是她的寝宫,她能走到哪儿去。
沈绪睨了眼芮毓,轻笑一声:“手还疼吗?”
芮毓哄的一下红了脸,她骗人了……
沈绪看她耳根红了,悠悠道:“阿毓骗人了啊。”
芮毓猛地抬头,想辩解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扭过脸不去看他,硬邦邦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绪点了点头:“是么?欺君是大罪,是要……挨板子的。”
啧,学坏了。
芮毓闻言,嗖的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往外挪了挪位置。
沈绪这才将目光落在她的服饰上,眉间微微蹙起:“首饰呢?”
要不是她还穿着这身华服,不知情的真以为他是将她丢进了冷宫里。
芮毓低着头不回话,心弦绷的紧紧的,他真的要将那些漂亮的镯子簪子都拿走。
芮毓不说话,沈绪便将目光落在缩在角落里的嘉慧身上,嘉慧蹭的站起身,忙跪下去,摆手道:“我没拿,我真的没拿,是,是……”
嘉慧看了眼芮毓,不知道要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