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低低嗯了声,却像没听到赵权的话似的,抬脚走近帷幔,弯腰小心谨慎的将浑身湿透的人抱出来,直往耳房走。
热水是早就放好了,原本候在这里伺候的宫女一愣,放好精油和花瓣儿之后赶忙退下。
沈绪瞧着小姑娘紧闭的眸子,心下一抽一抽的。将人轻轻放进浴桶里,方才去剥她的衣物。
沈绪去握她的手,哪怕在热水里,她的指间都还是冰凉的。
他用手去盛热水,一点点弄湿芮毓的脸,才让这张冰冷的脸恢复了些血色,若不是如此,这个人安安静静冰冰凉凉的靠在他怀里,像是没有活气。
可半天,人也未醒过来。
沈绪又叫人换了热水,便抱着她一直在浴桶里泡着。
不知是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咳了几声,吐出两口湖水,眉头紧锁,像是要醒过来的迹象。
沈绪紧紧盯着她,也不顾自己这时的脸色会不会吓到小姑娘。
芮毓是没想到,一眼睁开会是现在这番景象。
她像是忘记方才发生了什么似的,虚弱的抬手捉住男人的衣领,无力的开口:“皇上……”
沈绪被她唤回了理智,十分克制的搂着她:“醒了?穿上衣服,把药喝了。”
他说着,便要将人从浴桶里抱出来。
芮毓却不肯,只歪在他怀里。眸子里有些疑惑,半响才慢慢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
她目光下移,沈绪身上的衣物并未褪。
他方才只紧张着她,哪里有功夫替自己宽衣。
芮毓慢慢抬手,楼过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光滑的肌肤贴着男人的衣物。
她两肩一抽,嘤的一声哭出来。
她怕,怕极了。
从亭台上掉下来的那一刹,就怕掉进湖里淹死。
她死了,就见不到皇上了。
芮毓反应总是很慢,现在才只后怕,便缩在男人怀里哭,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沈绪稍稍一顿,心头像化开的莲子,又苦又涩,小姑娘的哭声就像一把刀,戳进他的心窝子里,刺的他生疼生疼的。
他一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下摩擦,一手绕过她腿间将人抱起来再放下,直让她两腿打开坐在他腿上。
芮毓姿势一换,还是搂着他的脖子贴上去,只是这样便贴合的严丝无缝。
沈绪怜惜的轻抚着她:“不怕,阿毓乖,已经没事了……”
只是怀里的人像听不见似的不停哭,他便一声一声哄,从未有过这般的耐心。
芮毓哭累了,靠在沈绪肩头抽噎两声,方才完全停下来。
她这才想起来问,带着哭腔道:“元梧呢?”
提到元梧,男人的一张脸立即冷了下去。
“提她做什么。”
芮毓从沈绪肩上退开,哽咽两声,也不再问了,要不是元梧胡乱拉扯,她怎么会掉进湖里。
想到这个,小姑娘又害怕的往他怀里缩。
水温已经渐凉,可芮毓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懒懒的靠在他胸上。
他蹙了蹙眉头,低头道:“泡久了会着凉,阿毓乖,我们先起来。”
芮毓哼了两声表示不愿意,但水确实愈发凉,她才刚从冰冷的湖里出来,那感觉记忆尤深,便只好允了。
沈绪抱着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小姑娘白皙的肌肤,一点情/欲也没有,只认认真真替她擦干水珠,然后穿上衣裙。
一直到替芮毓拾掇好,沈绪身上的湿衣都干了三四成了。他将赵权准备的衣物换上,这才算完。
沈绪松了一口气,弯腰将人抱起来放在内室的龙床上,巧阅早就端来了药,又让热了好几遍,终于等到两人出来。
见到芮毓醒了,巧阅不由哽咽:“娘娘醒了……”
芮毓脸上并无多少血色,朝巧阅抿嘴笑笑,喝了一小口药,苦的她皱了下眉头。
刚要放下又撞上在一旁盯着她的沈绪,便只好捏着鼻子全部喝下。
折腾了这么一番,悦璃苑的宫宴早就散了,他也不可能再让她出去,便差人准备,让皇后在御乾宫宿下。
太医一直候在偏殿没走,满脸心事,直到听闻皇后醒了,这才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悬着一颗心。
赵权在沈绪耳边叨了两句,沈绪眉头一蹙,抬眼看向帐内,见芮毓靠在床榻玩九环,便披上龙袍随赵权去偏殿。
太医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忙站起来:“皇上。”
沈绪拧眉,淡淡道:“吴太医什么事不能方才说。”
吴太医心里也委屈,方才皇后没醒过来,皇上那个表情哟,像是谁敢多说一句话便要把人皮剥了似的。
何况这事并不是好事,方才实在不好开口……
“皇上,娘娘的身子本就寒凉,乃不易有孕的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