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脸颊:“真想知道?改天我沐浴更衣,亲自算一个良辰吉日。”
“那你往后几年算,”秦鸳知她逗趣,也便说着笑话,“再算个三四五六年。”
这一晚,秦鸳如愿以偿,在东园说趣事说到三更天,再和姐姐一床睡。
而天将将亮时,永宁侯起身,进宫上朝。
朝房里,已经到了不少人了,彼此互相行礼,谁也不提这变天的事儿,仿佛一切如常。
直到,徐太傅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诚然,大伙儿都听说徐宅外头的墙拆了,可他们没想到,老太傅竟然真的上朝来了。
徐太傅在一片尴尬之中,显得怡然自得。
时辰到了,一行人列队进金銮殿。
抬头看去,龙椅边上还摆着一把椅子。
在列的也没有傻子,一看就知道意思皇太孙还未登位,还是殿下,不坐龙椅,也不能傻乎乎地喊什么“万岁万万岁”,比照着是皇子监朝的那一套。
有参照,就好办了。
就怕没有,轻了重了都为难。
林繁大步上殿,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这会儿,也就不能不提“变天”了。
而这变的过程,很是顺利。
木已成舟,文有三公支持,武有兵权在握,亦是赵家子弟,自然也就没有哪个还站出来唱反调。
再者,废帝赵隶幽禁,颜氏守皇陵,嫔妃或回娘家、或归道观出家,各自选择,不可谓不宽厚。
也正是这份宽厚,林繁发配辅国公府上下,也就无人阻拦。
“年前时间紧,今年衙门封印的日子恐得往后推一推,”林繁道,“各处章程都得走完。”
底下皆应声。
可不得抓紧嘛。
正月登基、改元,正好是新年新气象,若是错过了,多可惜。
退朝后,林繁先一步回御书房。
徐太傅背着手,与两位老友一起,慢慢往御书房走。
讨论了一圈政务,临到进门前,又都沉默下来。
三人都很通透。
皇太孙为何只幽禁废帝,他们多多少少能体会。
这事儿,劝吧,那就是把皇太孙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劝吧,又替皇太孙难受。
琢磨来琢磨去,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罢了。
嘴上都别提了,记在心里就是。
他们这么几个老头子,能回报给皇太孙的,就是好好做事、为大周出力,倘若皇太孙以后有任性的地方,他们就压阵,堵一堵御史们的嘴。
至于皇太孙会在什么事情上任性?
那用脚指头就能想出来了。
秦家丫头是只凤凰,皇太孙与她又走得那么近,又有那么多缘分,情谊可想而知。
先太子当年等着儿子降生时,就摆明了没有立侧妃的意思。
这儿子太像爹了,一准也那样。
到时候,御史们少不得反复念叨。
那他们就多费些口舌,让御史们念叨别的去吧。
第433章 谁还不会长大呢?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秦鸾随宫女往延庆宫走。
昨儿出宫前,秦鸾便与房毓说好,今儿会来宫里陪一陪她。
房毓正与长公主、林芷一道笑盈盈说着话,见了秦鸾,眼中笑意更浓了。
她们正在谈论鬼谷子。
房毓的记忆,终究不能急于一时。
昨日傍晚,长公主也召了几位太医来诊断,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先稳一段时间。
毕竟才刚回宫,也得给房毓些许适应。
长公主同意了这个法子,亦知会定国公府里,让程窍过几日再进宫来。
她们之间交流的话题,也变得更稳妥。
说书,说些房毓早些年翻看过的书。
她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房毓彼时对书中内容有过怎样的思考与感悟,她们都记得。
或许从这里入手,亦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秦鸾静静听着,观察着房毓的状况。
看得出来,房毓很放松,语速慢慢的,极其认真地表达着她的想法。
长公主和林芷都不会催她,反而是耐着心思,引她多说。
侍女上了茶水点心。
秦鸾刚抿了一口茶,外头便有人通传,殿下来了。
房毓忙不迭看向帘子,等林繁进来,她的眼神亮了起来:“念之怎得来了?她们说,你早上很忙。”
林繁确实忙碌。
下了朝,又与三公商讨了不少事情,而后翻看了厚厚一叠折子。
他前后离京半年多,只对边关了然于心,其他地方政务,皆只听说了个大概。
如今要掌朝政,自然不可能当个睁眼瞎,要把滞后的讯息全部补上。
万幸的是,这些时日有老大人们掌舵,赵隶也没有太耽误正事,大周上下总体平顺,并没有多少让人焦头烂额的事务积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