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秦鸾的眉宇中自有一股英气,如此装扮下,不似寻常少女柔弱如花,却明眸皓齿,英姿勃发。
如此容颜,要是着男子衣裳,活脱脱的俊俏小郎君。
当然,待换上姑娘们的华丽长裙……
人靠衣装!
毛嬷嬷光靠想像,就能想出那端丽、出色的样子。
哎呀。
这么好看的姑娘家,永宁侯夫人怎么就会不喜欢呢……
刚才,秦大姑娘表示想试一试后,侯夫人那口气、那话语,啧!
“你既有能耐,且试去吧。”
阴阳怪气里透着冷,毛嬷嬷回忆起来就打寒颤。
秦鸾跟着毛嬷嬷到了西院。
昨夜只有淡淡夜灯,其余都在黑暗之中,白日踏进来,才能看清此处样子。
世子夫人闻讯,迎了出来:“秦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舒儿。”
秦鸾扶住世子夫人:“自当尽力。”
内室之中,廖太医正陪着安国公夫人说话。
秦鸾与老人家行了礼,又听廖大人说了状况,而后,她看向晋舒儿。
很小的时候,秦鸾与来侯府做客的晋舒儿见过一面,留了个“这人胆小”的印象,多年后再见,更多的是陌生。
这也难怪。
晋舒儿对他人的到来没有任何感知,依旧抱膝坐着。
见秦鸾只观察,不动手,世子夫人问道:“秦姑娘,是不是要把个脉?或者其他什么的?”
“我不通岐黄,不会把脉,”秦鸾道,“观晋姑娘的样子,确实像冲撞了什么。”
世子夫人又问:“能驱吗?”
“莫急。”
说完,秦鸾示意床前众人退开些,又招呼钱儿过来:“伺候笔墨。”
桌子被清了出来,钱儿依着之前交代的,铺上黄绸,压上镇子,取出裁好的黄纸,又润开了朱砂墨。
秦鸾拿笔沾墨,立在桌前。
笔随心走,一气呵成。
在场的都是外行人,谁也看不懂秦鸾画的符,只晓得几个眨眼,那空白的黄纸上,已经有模有样了。
世子夫人曾看过玉朴师太画符,也是这么行云流水。
她原以为,秦鸾年轻,许是没有多少本事,请秦鸾来试一试,更多的是盼着对方能认得高人、引荐一番。
此刻,世子夫人生出了几分信心。
人不可貌相。
年轻未必无为。
秦鸾一共画了三张符纸。
左手拿符,右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往落地罩与床头各拍了一张。
那两处都不低,尤其是落地罩上头,伸长了手也够不着。
可秦鸾一抬手,符纸飞出去,到了地方,黏得稳稳当当,完全没有掉下来。
如此,不止世子夫人信心大增,连安国公夫人都连连点头。
有谱!
“最后一张符,会拍在晋姑娘的后背,”秦鸾看向安国公夫人,“我与她念经施法,还请老夫人往中屋等候。”
只点一人名,但意思明明白白,内室里不留她人。
世子夫人担心地看着女儿。
安国公夫人深深看着秦鸾,见她坚持,便没有多言,起身先往外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已有信心,就再等等吧。
况且,秦鸾也是姑娘家,留她单独与舒儿相处,又不妨碍什么。
等人都走了,秦鸾上前,把符纸拍在了晋舒儿的背上。
晋舒儿身子一震,如僵住了一般,半晌,才缓缓放松下来。
秦鸾又将符灵招出来。
虽然,以黄逸意外听到的内容来推断,晋舒儿与赵启情投意合,可秦鸾还是要亲自听听晋舒儿的说法。
她轻声问:“二殿下强迫你的吗?”
晋舒儿当然发不出声音,但她的意思,通过符灵,传到了秦鸾的耳朵里。
“我爱慕殿下,殿下亦喜欢我,有什么不对吗?”
秦鸾问:“他有婚约,你与他无媒无聘。”
“秦家那个把殿下当作冲喜的,殿下一点也不喜欢她,何况二殿下并未下聘与她,二殿下要娶的是我。”
秦鸾道:“殿下能说服皇上吗?”
“母凭子贵!大皇子体弱多病,没有子嗣,我若能生下殿下的孩子,就是皇长孙,皇上会不要皇长孙吗?”
秦鸾垂着眼,又问:“以你的性子,本不该有这么大胆的想法,这些都是殿下教你的?”
“我、我相信殿下,你是谁,你为何要挑拨离间?我告诉你,我是一定会当皇子妃的!”
定定的,秦鸾看了晋舒儿好一会儿,终是把符灵收了起来。
她一心退亲,对赵启、对晋舒儿并无其余好恶,甚至,这两人情真意切、还弄出个孩子来,对她退亲是有利的。
可晋舒儿到底是姑娘家,若她受赵启蛊惑才如此,那即便以弄傻她作为切入口,后续行事,秦鸾有很多种法子替对方保留几分。